【亚梅】心怨（一点都不恐怖的恐怖灵异AU灵媒梅林&打工人亚瑟）
02-07-2021 字数：41003 首发位置：随缘
1.
葬礼是不是总在阴雨天？
“Pendragon家的小儿子呢？”
Arthur走出来，跪在地上，在Uther的棺材上撒下第一抔沙土，然后看着其他人将那个狭小的棺材一点一点地埋起来，他都始终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父亲的身躯曾经那样高大，最后却要被塞进这样窄小的盒子里。起码在Arthur的印象里是一个健硕爽朗的中年男人，在小巷里和歹徒肉搏也不在话下，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迅速地耗干了这个健康的生命，Uther走的时候瘦得就剩一把皮包骨，原本和蔼的面孔瘦脱了相，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骷髅，有一段时间Arthur都不敢去看他的脸。
而现在他后悔了，因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张脸了。
“Arthur，”Morgana过来挽着他的手臂，这让他好看好一些，他的姐姐特有的温柔总是能让他平稳下来，“Arthur，你还有我。”
Arthur不禁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Morgana的时候，记忆太久远，画面都被蒙上了斑驳的黄色。那时的Morgana还一头金发，扎着两个羊角辫，也是带着这样温柔的表情向他伸出手。“Arthur，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葬礼结束，亲属和朋友纷纷离开公墓，Morgana拽着Arthur走进汉堡王，Arthur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到了，她觉得有必要强迫Arthur进食。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Morgana把头发散下来披在肩后，咬着可乐的吸管问。
“不会有什么改变的，”Arthur搅动着自己的吸管说，“我会搬出那座房子，毕竟Uther把它留给你了。”
“你依然可以住在那儿，老弟。”
“没关系，”Arthur摇摇头，“我正好也想找一个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新公寓离Arthur的公司非常近，这是一栋公寓的顶层，面积不算大，只有两个卧室，Arthur把小卧室改成了书房。真得谢谢Uther留给他的遗产，让他还能阔绰地付下首付。
住进来的第一天，Arthur收拾了一整天行李，还有家具的摆放，又把自己养的（捡的）黑猫安顿好以后，已经半夜了。然而第二天还要上班，Arthur匆忙地洗了个澡，把自己扔进新套好的被子里，困意很快席卷而来。
床上忽然陷下去一块，Arthur头也没抬，一定又是他的猫跳上来了。
“花生酱，如果你再敢在我的头顶尿尿，我发誓要把你阉掉。”Arthur嘀嘀咕咕的说。
那个突兀的陷入感在床位绕了一圈，然后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Arthur被花生酱扒门的声音吵醒，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睡觉前他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可能是太累了，带来的错觉。
这时，属于猫咪特有的尖细嚎叫又从客厅传了过来。
Arthur根本没睡醒，他迷迷糊糊地走下床，踏着拖鞋来到客厅，透过窗外的月光看见黑猫正在客厅中央，浑身的毛全部立起来，尾巴夹起来，背部弓着，正对着Arthur的方向口吐芬芳。
“花生酱？”Arthur蹲下来伸出手，让黑猫闻闻他，“是我呀，怎么了？”
花生酱瞪着眼睛盯了Arthur一会儿，随后一溜烟跑进沙发底下去，无论Arthur怎么叫都不出来。
行吧，猫嘛，总是这样的。
Arthur又睡眼朦胧的回到卧室，这次特意留意，把门彻底关好。
然而第二天早晨，是花生酱把他叫醒的。
昨晚关得好好的门被完全打开，花生酱正坐在他的胸膛上一脸鄙视地俯视着他。
Arthur皱着眉摸了摸猫咪光滑的毛，不知道这只猫什么时候学会的开门了？
花生酱给了他一巴掌。
“好吧，”Arthur浑浑噩噩的走下床，从橱柜里面倒出一碗猫粮说，“来吧，你的早餐。”
这几天Arthur都很累，可能还没有从Uther去世的打击中缓过来，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这声音不远不近的就在耳边，有时还能感觉到耳边有说话带过来的气息。
花生酱好像也不太适应新家，总是莫名其妙就炸成一只海胆，对着空气大吼大叫，就连Arthur拿着小鱼干逗它，它也不会从口吐芬芳中分出神来。
还有，Arthur觉得有必要给管道工人打个电话，家里不知道是浴室的还是厨房的水龙头好像总是拧不紧，夜深人静时总是会传来规律的滴水声。以及天花板里面的钢筋裂开的声音，他知道这很常见，可是声音如此巨大十分打扰休息，Arthur的睡眠也随着变得越来越差，很难入睡，睡着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早上很早就醒过来，就连周末时间也休息不好。
呃，恼人的滴水声又开始了，Arthur把枕头盖在脸上，想以此来减轻耳边的噪音，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浅眠阶段。
腿上好像有一阵风抚过，轻飘飘的触感顺着他的小腿向上延去，这阵风直直撩到了他的大腿根！
Arthur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房间内一切都是模糊朦胧的，他侧过头，确认了窗户没有打开，门也关得好好的，他的猫也不在这里。
那这阵风是哪儿来的？
紧接着，天花板上钢筋断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妈的，周五也不让人睡个好觉！Arthur骂了一句过过嘴瘾，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带着耳机睡着了，还做了许多细碎的梦，他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梦里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床边看他睡觉。
这个女人猛然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对着Arthur说了一句“醒醒！”
然后Arthur就醒过来了，带着点心慌。
2.
再一次见到Merlin时是一个周一的下午，Arthur刚刚下班，从公司回家的路上忽然想起花生酱没有猫粮了，家里也没有牛奶了，于是把车停在公寓附近的超市门口，哼着小调在手推车的把手上塞了一个硬币，直接来到牛奶区域。
胳膊一伸，拿起一盒全脂牛奶。当然，一盒肯定不够，Arthur回过身又拿了另外一盒。
碰巧，另一条胳膊也刚好拿向这盒牛奶。
“哦，抱歉。”Arthur快速的抽回手，牛奶让给面前这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拿去。
这个男人对着Arthur微微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让Arthur想起了什么人，是一个很熟悉，却被自己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个人。
“谢谢。”黑色卫衣主人的嗓音听起来好像刚刚睡醒正在伸懒腰的猫。
Arthur不太礼貌的顶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搭讪说：“对不起，你看起来真面熟。”
听到这话，对方抬起眼打量起Arthur来，眼神里也渐渐的冒出了同样的迷惑。
“我们见过吗？因为你看起来也很熟悉……”
“Merlin？”Arthur猜出一个七岁之后就没再提起过的名字，“是Merlin吗？我是Arthur！”
听到Arthur的名字后，黑色卫衣的主人先是迷茫了一会儿，随后确定了什么似的咧开嘴笑起来，“Arthur！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还能记得我！”
Arthur也不管这是不是超市，他们是不是堵了通道，上前一把抱住Merlin，在他的后背有力的拍了拍。
“天啊，真不敢相信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变了好多！”Merlin的笑容把他的眼睛挤成了两道弯弯的缝，他也回拍着Arthur的肩膀，语气里全是兴奋。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Arthur示意他的大耳朵和迷人的颧骨说。
“自从你被领养后我就再也没听见过你的消息了！怎么样？你的养父还好吗？”
说到这，Arthur略微垂下眼睛，“他两周前刚刚去世了……”
“哦……真抱歉，”Merlin轻轻地拍了拍Arthur的手臂，“节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说这个了，你呢？”Arthur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我离开之后你怎么样了？”
Merlin摇摇头，试图隐藏一些事情，“没什么，我在白山孤儿院一直呆到十几岁，后来和一个好心人学了点手艺。”
“不错，不错，”Arthur点点头，“真高兴见到你，Merlin”
两个人又适当地拥抱了一下，分开时Merlin忽然皱起眉头，不经意地闻了一下Arthur脖颈间的味道。
“你现在住在这附近吗？以前从未在这里见过你。”Merlin再次打量着Arthur，这次的打量却让Arthur不太舒服了。
“是啊，两周之前刚搬来的，就是两条街区外那栋纯白色的建筑，我住在顶层。”Arthur耸耸肩，依旧为每月要还的贷款心痛。
“好吧，Arthur，”Merlin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或者说塞给他，“有任何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当然！找机会我们得好好续旧，”Arthur看了看手表又说，“我得走啦，我的猫在家饿着呢，回去的晚了那家伙还会生气”
“好的，”Merlin挥挥手，“有任何情况都要打给我！”
直到回到家，Arthur才掏出名片仔细看起来，这是一张黑色的卡片，正面用金色的字体印着：Merlin·Emrys 命运之屋，和一串手机号码，背面是Instagram和Facebook的账号。
也只是好奇，Arthur点进这个Instagram账号大概看了一眼——这是开玩笑吗？Merlin变成灵媒了？！
Arthur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也对老朋友赚钱的方式表示尊重。他随意地把名片放在茶几上，慢悠悠地去喂花生酱小罐头了。
又过了几天。
Arthur放下手中的iPad，他刚刚看了一半电影，是某个动作片，但是却无聊得很，除了爆炸飚车和打斗的场面之外没有任何吸引人的。Arthur关掉床头灯，这阵子很难入睡的他竟然翻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Arthur莫名地醒过来，窗外早就黑透了，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道雷光划破了黑夜，刹那间的光足以把房间里照得透亮，这就是在这一刹那，Arthur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他的身后有一道黑影。Arthur的汗毛在这一瞬间炸起来了，难道有人在他家吗？！
他猛地回过头，但是身后空落落的，只有白色的墙壁，哪有什么人影。可能是窗外什么东西的投影吧，Arthur安慰着自己，然后一道闷雷声在耳边响起。
同时，书房里传来一道刺耳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
“花生酱！你又干什么了？”Arthur带着些许怒气大喊着，天知道他的猫到底怎么了，自从搬过来以后就变得十分淘气，他经常下班回来后看到家里的东西倒了，或者换了个位置，或者干脆不见。
脚底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Arthur支起上半身一看，花生酱正仰在他的脚底下，翻着肚皮打哈欠呢。
如果不是他的猫，那那阵声音是怎么回事？
Arthur踩着拖鞋走出被窝，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他用手机屏幕上的反光照着脚底下的路来到书房，只看见书柜上的东西东倒西歪的好像被人翻过了一样，收藏的影碟和书籍本来整洁地摆放好，现在却被打乱了，还有一本影碟瘫开来在地上，光盘碎成了两半。刺耳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本影碟掉到地上的声音。
书房的窗户不知为什么被风吹开了，零星的雨滴吹落进来，有几滴飘到了Arthur的脸上。
Arthur顿时心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这个房间太冷了，冷得他忍不住打起寒颤来，呼出的气体也形成了白雾，窗外吹进来的风竟然凉得刺骨。这时候，书房的门竟然狠狠地自己关上了！巨大的声响让Arthur立马回过头去，皱着眉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他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影碟，透过手机微弱的灯光看到这部碟片的名字的时候，一阵战栗从Arthur的尾骨一直颤到了他的脑髓。
地上碎成两半的是他趁着亚马逊打折时买回来的《惊天魔盗团(Now you see me)》。
“好了，冷静。”Arthur试图安慰着自己，把碟片收起来胡乱的放回书架，又去把窗户关上。“可能是花生酱之前把书架弄乱的，风又把窗户吹开，才把这光碟吹到地上的。”
“以及，门自己关上也是因为风的原因。”
他拉开门的时候手是颤抖的，想要努力地去忽视越来越明显的那股不安，飞快地开门，又把门关上，小跑一般回到卧室后把自己埋进床上，全程没有回头看。
花生酱又凑过来，在他的脑袋上找到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下了。
Arthur此时真庆幸他还有一个宠物的存在……对了！前几天碰巧遇见Merlin时，Merlin给过他一张名片……或许，该找老朋友叙叙旧了？才不是因为今天的事，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Arthur自我否认起来，就是单纯的，和Merlin聊一聊最近的生活什么的。
无神论者不会轻易承认他遇到的这些事情是闹鬼，都是巧合罢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Arthur总算能放下神经睡一会儿了。
他想翻个身，可是四肢却想被钉住了一眼无法动弹，该死的，这是Arthur有史以来第一次体验了鬼压床！
Arthur睁不开眼，但是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他的身侧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的行动，耳边也模模糊糊地传来像关节敲击木板的声音，由远到近，就在他的耳膜附近打转。
然后，一个模糊的身影越靠越近了。这个灰色的虚影瘦高，对着Arthur伸出了十指，这十根指头细长得像十根筷子，猛地伸过来扼住Arthur的脖子！Arthur张着大嘴，几乎要窒息了！四肢还是不能动，他甚至发不出声音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要这么死了？Arthur的脑袋里全都是‘我不想死！我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花生酱在Arthur头顶翻了个身，Arthur突然找回了对四肢的控制权！“滚开！”Arthur大叫出来，猛地一挥手，那个虚影也消失不见了。
空气重新涌回体内，他像一个获救的溺水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Arthur把花生酱抱在怀里，可再也不敢放松下来睡觉了。
还有，必须得给Merlin打个电话了。这间公寓里发生的怪事可能就是因为闹鬼了，不管承认与否，他刚才可是差点被掐死！
Arthur一直等到太阳把被子晒暖了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今天是周五，不如今天就和Merlin见个面。
Arthur把花生酱抱在怀里走出卧室，他的猫还没有睡醒，在Arthur的手臂里缩成一团，毫无防备地睡着，猫猫们这个时候最可爱了。
嗯……Arthur记得他把Merlin的名片就放在茶几上了，怎么不见了？是怀里这个混蛋又把名片当成玩具了吗？Arthur索性趴在地上找了一遍，沙发下，桌子下，电视柜下，哪儿都没有。
Merlin的名片就这么消失了。
3.
由于早上等了一会儿才出被窝，导致Arthur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他的同事Gwaine越过办公桌对他抛来异样的眼光——
“Arthur！今天怎么比我来的还晚？”
“有事…耽搁了一会儿。”Arthur说，总不能承认因为害怕不敢起床吧？
“玩得挺野嘛，”Gwaine看着他的脖子，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是哪个妞？我认识吗？”
Arthur一头雾水，“什么妞？你又上班时间喝酒了？”
“别跟我装了，”Gwaine指了指他的脖子说，“不想被发现起码穿个高领吧？”说着，Gwaine轻轻拉下自己的灰色高领薄衫，里面有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说实话，Arthur，你还好么？”Gwaine的神情突然关切起来，这可不常见。Arthu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可是Gwaine却不罢休，“说真的，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好像一辈子都没睡过觉似的。”
说着，Gwaine递过来一面镜子，Arthur接过来瞟了一眼，里面倒映出来的反射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面色青灰，眼神散唤，金发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像干枯的稻草一样；青紫色的眼袋垂在本来明亮的眼睛下：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憔悴的吓人；他的面颊也凹进去了，干瘪的皮肤紧紧贴着面部肌肉，这让Arthur不仅想起了乌瑟临死前的模样——像个骷髅；然后就是脖子上明显的指印，再次提醒Arthur那不是幻觉。
“我这样多久了？”Arthur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看起来有多糟糕，他当然在家也照镜子梳头什么的，可是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病态，看来Gwaine递过来的镜子好像划破了什么假象。
Gwaine会想了一下说，“两个月前，你就开始不太对劲儿了，这两周的状态则眼见的越来越差。”
“两个月前？是我父亲去世的时候……”
Arthur忍不住了，他想要把自己昨天经历过的事情说出来，再压在心里恐怕会发疯！
“我得告诉你一些事，”Arthur压低声音，对Gwaine招招手，让他凑过来一点，“你得保证听完以后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好像我听你的疯话还不够多似的。”Gwaine这么说，但依然把身体凑过去。
“我家闹鬼了。”
“hmmmmm…..”Gwaine抱着肩膀撅起嘴，“我很想说你在说笑，但是你看起来真的像见鬼了的样子。”
“我没在说笑。”
“确定不是太累了出现的幻觉？”Gwaine皱起眉，他真的想相信Arthur，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去相信未见过的东西。
Arthur指着自己的脖子，“我差点被掐死！”
Gwaine想了想说，“这样吧，今晚我们在你家聚会，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聚会？我需要休息，根本——”
“那就这么说定了！”Gwaine打断Arthur的抱怨说，“下班后我去接Lance，顺便定披萨外卖，你家有啤酒吗？没有？去买！”然后他回头问，“Leon！Percy！晚上Arthur家吃披萨来吗？”
“算我一个。”Leon举起手里的马克杯，对Gwaine挤挤眼睛。
“行啊，我也没什么事，要玩桌游吗？”Percy从抽屉里抽出一个龙与地下城的盒子晃晃，“我来当城主。”
Leon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Percy…你走到哪儿都要带着那个盒子对不对？”
Gwaine回过头对Arthur说，“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八点，你的新公寓见！”
下班后，Arthur垂头丧气地去楼下超市买啤酒，偶然看到拐角处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灰色的卫衣开衫，一头微卷黑发，两个突出的耳朵可爱地支棱着，可不就是Arthur心心念念的Merlin么！
Arthur是推着车跑过去的，搭上Merlin的肩膀时已经气喘吁吁，“嘿Merlin！真巧，又遇见你了！”
“哦嘿…Arthur，”Merlin回过头来，看到他的一瞬间眉毛就皱起来了，“你没有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Merlin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回轮到Arthur不解了，难不成Merlin喜欢他？
噢得了吧，Arthur·Pendragon，你不记得你现在看起来有多恐怖了吗？
“怪我，名片放在茶几上了，我的猫可能把名片给弄丢了。”Arthur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Merlin一把夺过Arthur的手机，在里面输入自己的号码后还给Arthur，“有任何需要，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Arthur接过手机，眼看着Merlin转身要走了，又看看自己推车里的啤酒，叫住了Merlin的背影，“嘿！今晚我家里朋友聚会，你想来吗？”
Merlin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没问题，我也想参观一下你的新公寓呢。”
“我的猫好像很喜欢你。”Arthur把Merlin的外套挂在门口，然后拎着两大袋子食物（大多数是酒精）走到厨房，把需要冷冻的东西全部塞进冰箱里。
“小动物们都喜欢我。”Merlin蹲下来，伸出手指给花生酱，这只猫嗅了嗅Merlin的气味，紧接着就用脑袋在他的手指上蹭起来。
Arthur看了一眼他的猫在别人身下撒娇打滚晾肚皮，有点吃醋地说，“我刚把它捡回来时，花了好久才让我摸呢。”
“‘花生酱说它不喜欢它的名字。”Merlin揉着小猫的肚皮说。
“花生酱？他这么说的——你能知道他在说什么？”Arthur磕巴起来，Merlin究竟是什么人啊？他明明从未告诉过Merlin他宠物的名字。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吧，前提是他们也喜欢我才行，”Merlin抬起头看了一眼Arthur，然后继续撸他的猫，“它说它应该叫路德维希。”
“花生酱怎么了？你叫什么也是吃我买的猫粮！”Arthur装作生气地在黑猫脑袋上弹了一下，也根本没用力就是了。
离八点还有两个小时，Arthur开始害怕他和童年玩伴之间早已因时间形成了无法跨越的沟壑，到时候面对面坐着眼瞪眼，尴尬会让Arthur浑身发痒。
但是还好，他预想的状况没有出现，Merlin成长了，可是依旧是童年的模样，笑起来依旧能照亮整个屋子，他们不停地说着过去的事情，里面添加了无数的夸张和笑料，时间竟然飞快的过去了。
“我当时还想着要娶你呢。”Merlin喝着汤力水，开玩笑地说着真心话。
“什么？娶我？”Arthur以为他听错了，坐起身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啊，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想着我们如果结婚的话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走了以后我伤心了好久呢。”
“我也伤心了好久，但是一直不敢回去，总觉得那时候我被领养是背叛你了，我们发过的誓，还记得吗？”Arthur伸出手，他的手心有一个浅浅的疤。
Merlin也伸出手，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疤。“当然记得，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直到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Arthur的手心覆上Merlin的，两个疤痕相对，气氛也在这一刻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就不远的两颗头慢慢凑近，Arthur的视线在Merlin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紧接着他的视线向下瞟去，天呐，Merlin的嘴唇什么时候这样诱人了？丰满诱人的，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一样的——
叮咚——
门铃就在这时响起，Arthur猛然惊醒！他刚刚在做什么？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接吻了！Merlin怎么不躲呢！——Merlin不躲呢……
叮咚——
Arthur跳起来，他的颧骨上有一点绯红，Merlin也如大梦初醒一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去摸花生酱。
Arthur打开门，四个人的身影涌进来，整个公寓立马变得闹哄哄的。
Gwaine手里拿着四盒尺寸巨大的披萨，一进门就嚷嚷着闪开闪开，老子饿死了。Leon的脸皱成一团，拽着Arthur问他家厕所在哪儿，Arthur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后又被Percival抓住，手里拿着桌游盒子，喋喋不休地和Arthur说这个游戏有多酷。
Arthur抱歉地看了Merlin一眼，Merlin回以一个没关系的眼神，然后开始帮助Gwaine和Lancelot收拾餐桌，顺便互相认识了。
披萨和啤酒下肚，一群人开始熟络起来，Lancelot果然对Merlin的职业很感兴趣，两个人坐在一起研究玄学，Gwaine就搂着Arthur的脖子吹牛逼。
紧接着，Percival掏出桌游，在餐桌上摆起来，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分到了不同的角色。
Leon又打开一罐啤酒，抓起两只骰子扔出去，然后绝望地抱住头，“几率太小了，我选择逃跑。”
“别啊，你可以选择投出精灵宝剑，”Percival说，“这样的话，对面的巨怪必死无疑。”
“好吧，我选择用宝剑。”
Lancelot摇摇头，“这支宝剑是一次性用品，你要在这里就浪费掉吗？”
Leon低下头，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我选择用宝剑！”
“不错，不错，巨怪被杀死了，”Percival照着流程说，“但是很不幸，更多的兽人冲过来了。”
Gwaine掏出一张卡片，“我把我在丛林里得到的圣水洒向天空，并吟诵咒语！”
“好的，术士Gwaine的攻击有效，兽人们的行动慢下来了，现在，战士Merlin，该你掷骰子了。”
Merlin扔下骰子，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死吧！兽人！”
Arthur看着热火朝天的局面，一瞬间觉得他的公寓明明很普通，温馨，灵异之事说不定只是他的错觉。
围绕着一群人来回转讨一点披萨边吃的花生酱突然跑到客厅中间去，身体弓起来，身上的毛发炸开，从喉咙中发出被扼住嗓子一样的叫声，紧接着对着空气哈了一阵，然后直接跳进Merlin的怀里。
明亮的白炽灯闪了两下，忽然暗掉好几度，几个人手里拿着牌，都愣住了。
Gwaine看了看Lancelot，Lancelot也一脸茫然，Percival和Leon不知道Arthur都经历过什么，还只当灯泡该换了。只有Merlin，波澜不惊的，好像见怪不怪了。
最后这个游戏匆匆忙忙地结束了，Gwaine也把Merlin灌醉了。
老天爷啊，Merlin只不过喝了两罐啤酒和一点Gwaine调的鸡尾酒，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颧骨和嘴唇殷红，耳朵也红得要滴血，趴在桌子上打着轻鼾，花生酱就围着他，一直用脑袋蹭他的小腿。
后来时间太晚了，差不多快两点的时候，一群人闹哄哄地走出Arthur的公寓，Percy和Leon首先离开，很快就不见了，Gwaine穿好衣服回头问Arthur，“确定今晚不需要我们留下来陪你？”
“没事的，回去吧。”Arthur挥挥手。
“你朋友怎么办？”Lancelot问，然后斜了Gwaine一眼，“他的酒量这么差，你怎么还一直灌人家？”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酒量嘛，”Gwaine挠挠头发，接着问Arthur，“你会送他回去吗？”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址，只能让他在这醒醒酒了。”
“那我们就回去了，”Gwaine走出老远回头喊道，“别乘人之危啊！”
……
关上门的Arthur靠着墙壁，人群散去后他的公寓又变回了可怕的样子，清冷的光线下好像隐藏着什么，明明灯光照亮了一切，但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笼罩着Arthur。
好吧，不能让Merlin趴在餐桌上睡，Arthur把他抱到自己的卧室，然后开始懊恼怎么就不能在书房放一张单人床？他现在得去睡沙发了！
Arthur蹲在床边看着Merlin睡着的样子，看了五分钟，腿麻了，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卧室。
五分钟的思想斗争，他决定还是不要乘人之危了。
4.
Arthur本来以为在沙发上会很难入睡，但没想到他躺上去之后几乎立刻失去了意识。
直到感觉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好像花生酱故意把它的尾巴放在Arthur的脸上挠痒痒。
“别闹了花生酱……走开。”Arthur胡乱地抹了把脸，但是脸上的异物马上又回来了，那股刺痒丝毫没有减淡。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他的上方，Arthur下意识地以为是他养的黑猫，等到眼睛完全适应了光线后才看清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个属于女性的干瘪的躯体，不知怎么悬浮在空中，头朝下面对着沙发上的Arthur，扎在Arthur脸上的东西是这个躯体垂下来的头发！她的双眼向外凸起，瞪得巨大，嘴巴上扬的角度十分令人不适，嘴角几乎扯到了耳根，还有她青灰色的皮肤，像一张薄纸一般，紧紧的贴着皮下的血管形状和骨头。
见Arthur醒了，这女人笑得更诡异了，眼中的血管好像破了，血液顺着眼眶流出来，嘴巴大张着，一条又尖又长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
“救命！！唔！……！”
Merlin猛地惊醒，腾地一下坐起来，跑去客厅一看，Arthur正被一个女鬼强吻，眼白翻着，马上就要窒息了！
“放开他！”Merlin对着那个笼罩着黑气的身影大叫，当然没有任何作用。
Arthur依旧不停地挣扎着，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Merlin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粗糙的阵法，然后从口中吟唱出一段Arthur听都没听过的语言，最后，他的眼珠变成了金黄色！
“De hoc mundo exisse in nomine Dei iuberis！”Merlin念完咒语，手掌摊开，猛烈地拍向他刚刚画好的阵法，“恶灵退散！”
紧接着，这阵法里涌出来一道金光，直直地射向控制着Arthur的身影！
那个身影被光束灼穿，嗓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紧接着，随着光束一起消失不见了。
Arthur哐当一下摔在地上，Merlin稳了稳心神，跑到沙发前把Arthur扶起来，慌张地检查着他是不是还好。“Arthur？你没事吧？”
“没……没事！”Arthur睁开眼，对上Merlin金光还未全部褪去的眼睛，忽然跳起来一把抱住Merlin，崩溃地大吼道，“我看了！！我看见了！好恐怖哦！你救了我！谢谢你Merlin！我……她把舌头伸进来了……好恶心噢！”
Merlin头疼得要炸了，他还在宿醉中，被这件事情闹得头更疼了。
忽然，Merlin的胃里反涌上来一股酸水——
Arthur还在语无伦次地说着，Merlin则丢下他捂着嘴跑去卫生间，然后呕吐的声音传过来，Arthur又想起了那条巨大的舌头顶着他喉咙的触感，紧接着也跑进了卫生间……
吐完之后好像更晕了，Merlin甚至需要扶着墙，依靠在Arthur的肩膀上行走。
这回Arthur说什么都不敢去一个人睡了，他把Merlin安顿在床上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以及花生酱这个废物，从头到尾没醒过，一直在床尾舒舒服服地仰着肚皮睡觉。
Arthur让自己尽量地靠近Merlin，又保持一个不会肢体接触的距离。Merlin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柑橘香味，莫名其妙抚平了Arthur的恐惧。
第二天一早，Morgana竟然来了。
她摁了几遍门铃才把Arthur叫醒，他裹着睡衣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他亲爱的姐姐堆着笑脸，把一盆花塞进他的怀里。
“这是什么？”
“迎春花啊，庆祝你乔迁。”Morgana摘掉墨镜，不等Arthur邀请，自己推开Arthur走进去四处观看。
糟了！Arthur起得突然，离开卧室时没有关门！
果然，Morgana看到床上的Merlin，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脸，“怪不得昨晚给你发短信没有回，原来再忙。”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Arthur想想就头疼，这一切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没关系，爸爸都不在了，我也不会管你的感情问题，”Morgana摊开手，八卦的问，“他是谁？怎么认识的？”
Arthur揉揉眉头，“他是Merlin……”
“那个Merlin？”Morgana带着惊讶的语气问。
“没错，那个Merlin。”
“让你离开孤儿院后哭着喊着要回去的那个Merlin？让你头三年句句不离口的那个Merlin？”
“对。”
“哇噢，老弟，你怎么找到他的？”Morgana问，“又怎么把他拖上床的？”
Arthur给Morgana倒了一杯果汁，开始小声地给她讲起事情的经过。或许Morgana会认为他疯了，但起码这样会堵住她豌豆射手一般的嘴。
梅林揉着眼睛起来，首先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其次确定了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原来那身，最后才想起来他昨晚喝太多了，在亚瑟家留宿，还救了他一次。头痛忽然山倒一样袭来，梅林揉着太阳穴，咒骂着亚瑟的那位有一头半长头发的朋友。
卧室门关得好好的，可是梅林听到了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他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隙，外面是亚瑟和另一个黑发貌美的姑娘，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梅林发誓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走了，亚瑟，记得给花浇水，”莫佳娜上前抱着亚瑟，伸出手呼噜了一下亚瑟凌乱的金发，“亲爱的，也记得照顾好自己。”
亚瑟送她出门，一回头，看见梅林的脑袋从卧室里伸出来，他的脸上还有点浮肿，颧骨上带着刚刚睡醒的红晕，头发竟然比自己的还乱，嘴唇微张着——过分可爱了。
“我有打扰什么吗？”梅林肿着核桃眼问。
“没有，那是莫佳娜，我的姐姐。”亚瑟生怕梅林会误会，急忙解释道。
然后梅林去卫生间胡乱地洗了把脸，还喷了一些亚瑟的香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后一脸抱歉的说，“希望你不介意我用了你的香水，我闻起来太糟糕了。”
亚瑟又怎么会介意？现在梅林闻起来就像是属于他的一样！
相比较于意淫梅林，眼下亚瑟应该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就在他的地板上的，是已经干涸掉的，梅林昨晚为了救他留下的血法阵。
“梅林，”亚瑟叫住收拾好自己准备离开的梅林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林看上去有些为难。
“你知道的对不对？”亚瑟又想起昨晚被强吻的触感，胃里又一阵不舒服。
“你害怕吗？”梅林问。
“我怕死了！蜘蛛？没问题，多大的都行！鬼魂？绝对不行！”
“她都和你亲了两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梅林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你一直都知道？”亚瑟听到两个月的字眼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你你被冤魂缠绕，你会信吗？”梅林反问着，亚瑟不说话了，他接着说，“那时候我察觉出了你身上有些东西，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给你我的名片要你打给我。”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亚瑟瘪起嘴，和梅林记忆中的幼年亚瑟一模一样，看上去委屈又无辜。
“我可以试试驱魔，”梅林说，“如果还是不行，你准备搬家吧。”
之后梅林回自己家取了一些可能会需要的工具，还抽空洗了澡换身衣服，亚瑟因为不敢自己留在家中所以也跟着去了梅林的公寓。
梅林的公寓看起来就充满了玄学，头顶上挂着点点星星的小灯泡，墙壁是红色的，一些破旧的地方用发黄的报纸糊住，整个屋子里都是红棕色系的家居，光线很充足，营造了一种安心舒适的气氛，以及四周都充斥着一股好闻的草药味道，对比之下，亚瑟的公寓冰冷的像个地窖。
“别介意，这原本是盖尤斯的公寓，现在是我的了。”梅林头顶一条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整个人站在太阳下面好像会发光。
“盖尤斯？”亚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他后来领养了我…说领养有点不对，那时候我已经十多岁了，”梅林想起了什么似的笑起来，“盖尤斯教给了我许多，包括如何使用自身的力量去当一个灵媒。” 亚瑟逆着光，眼睛半眯起来望向梅林身上的金光说，“你身上有太多故事了，有朝一日你会说给我听么？”
“或许吧。”梅林对着他挤挤眼睛。
5.
回到Arthur的公寓时已经快中午时分，Gwaine正好来了，这家伙昨天把兰斯送给他的皮夹落在Arthur的餐边柜上了，看见Merlin铺上黑色的桌布和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和许多熏香蜡烛后，好奇地问俩人在干嘛。
Merlin看白痴一样看了Gwaine一眼，“招魂。”
忽然一阵邪风吹过来，Gwaine也感觉到了。屋子里又没开窗户，那么这风是哪儿来的？
Arthur的公寓明明采光很好，又是春季，可是室内的温度却冷上许多，就连阳光照着皮肤都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反而是令人寒到骨子里的冷。
Merlin拉起窗帘，客厅内瞬间就暗下来。他回到餐桌上，点上两支黑色的蜡烛，又把燃烧的蜡烛插在一个骷髅形状的烛台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做成了匕首形状摆在桌子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通灵板。
“这东西真有用？？”Gwaine跨坐在椅子上，嘴里啃着苹果说。
Merlin瞟了他一眼，谢谢这个家伙，他的脑袋到现在还在痛，“不一定会用到这个的，还有，我需要你保持安静。”
Gwaine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他不会再多说一句了。
Arthur好像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似的，他歪过头问，“你怎么还没走？”
“啊，太有趣了，我想知道会发生什么。”Gwaine说着，他只是真心觉得Merlin是个江湖骗子，亏Lancelot昨晚回家后和他说了好久Merlin的话题，他到要看看Merlin能有什么能耐，并且还想要以科学的态度来破解Merlin耍的花招。
Arthur和Merlin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两边，“我需要你来当媒介，Arthur，我要试着让你进入虚空状态，并会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Merlin手里拿着匕首问。
Arthur点点头，然后问，“虚空状态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催眠你。”Merlin说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节拍器放在桌子上，用刀子在指尖轻轻割了一个小口，然后把指尖的血液擦在龟背上，画出一个符号来。
客厅好像越来越冷了，Gwaine穿的夹克竟然还觉得不够。他很想打断Merlin摆弄蜡烛和牙齿匕首的奇怪动作，因为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像是在扯蛋，可是身旁的Arthur那么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信任Merlin和他的小把戏。
“好了，Arthur，闭上眼睛。”Merlin用他轻柔的声音耳语着，让Arthur很快就放松下来。
“让自己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仔细听节奏，你现在只能听到我和节拍器的声音。”Merlin盯着Arthur的一举一动，连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Arthur逐渐进入被催眠的状态，他底下头，双手垂落在身体两边。“现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你想打开这扇门吗？”
Arthur愣愣的说，“不想。”
“很抱歉，你必须得打开它，”Merlin慢慢的引导着Arthur，“拧开把手，你看见了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呆滞，“一个女人。”
“她是谁？”
“我不认识她……但是每天晚上我都会见到她，她……她在对着我笑。”
“你能看清她的长相吗？”
“红头发，身形消瘦……眼睛是绿色的，颧骨很可爱…就像Merlin的一样。”
Merlin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这太不专业了。正当Merlin又想问什么时，Arthur原本放空的五官急速地皱起来，整个身子向后仰着，好像在逃避什么。
“她变了……她过来了！她过来了！不！放开我！”
Arthur自主地惊醒过来，看见Gwaine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而Merlin，收起节拍器，在桌子上摆上了通灵板。
Gwaine试探着问Arthur，“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啊。”Arthur晃晃脑袋说，“感觉只是睡了一觉，我错过什么了吗？”
“哥们，你刚刚飚出来的高音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他不会记得任何事情的，”Merlin对Gwaine解释，“刚刚和我们对话的是Arthur的潜意识。”
Gwaine迷惑的点点头，“那Arthur就是潜意识地觉得你的颧骨很可爱？”
“什么？我这么说了？”Arthur好像很慌乱，Merlin也没有回应Gwaine的问题，只是耳朵隐约有点红。
Gwaine目睹了一切，但是依然不相信，或许，是Merlin操纵Arthur说的那些话呢。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通灵板吗？”Gwaine问，他想亲身证明这一切都是在扯蛋。
“我们不是在玩，以及没问题，你可以过来坐下。”Merlin说着，已经把通灵板在桌子上摆好了。
三个人围着餐桌坐定，每人伸出一只手按着木质的乩板上，Merlin口中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然后闭上眼睛说，“来了。”
气氛开始不对劲了，Gwaine明显感觉他的膝盖像是被风吹着一样凉，蜡烛跟着一起忽闪忽灭，整个公寓好像不见了，他们处在虚空当中，唯一存在的只有面前的通灵板而已。
Merlin发觉了Gwaine的异样，双眼放空，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Merlin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放在Gwaine的膝盖上，不一会儿，Gwaine好像找回了意识，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Arthur的手指摁着乩板的一角，待Merlin确定可以开始了后，立马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是谁？”
小木块在他们的手指下缓缓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快速的移动起来。
N—o—b—o—d—y
Arthur看了看Merlin，又看了看Gwaine。
三个人的手指都按着乩板，很难说没有人故意捣乱。刚才木板自动的速度和准确率十分怪异，像是他们在按着某个机械，乩板每动一下都快速又精准，甚至他们的身体来不及反应，身子也跟着歪了。
Gwaine更是直接撒开手，指着Merlin问，“是不是你在捣鬼？”
Merlin耸耸肩，接着也松开了手，通灵板上就只有Arthur一人了。
Arthur又问，“为什么跟着我？”
通灵板移向了‘是’。
“‘是’是什么意思？”Merlin歪着头琢磨了一下，随后测试性的问，“你是男性吗？”
木块好像被羞辱了一般，飞快的移动到了否的位置。
“Arthur？你还好吗？”Gwaine问，Arthur的脸色看起来像吃了好几年纯素食一样，面呈菜色，他注意到只有Arthur自己控制着那块板子，于是问Merlin，“你是不是给他催眠了？”
Merlin翻了个白眼，握住Arthur的手，把他的手也从通灵板上拿下来，之后就没有松手了，一直保持着和Arthur牵手的状态。
“你多大了？”Merlin问。
26
这木块自己移动起来，Gwaine的嘴巴彻底张开，没有见过的事还可以否认，亲眼瞧见就不一样了。
“你跟着Arthur多久了？”Merlin又问。
是——通灵板回答。
这都是什么答案啊？Arthur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想搬个家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竟然踏进这么个闹鬼的公寓，闹的还是色鬼，早知道买房的时候就把价格再压一倍了。
Merlin好像看懂了Arthur的意思，他问，“你来自哪里？”
墓地
三个人看着这块木板移动拼出了墓地的字眼，全都感到意外，Arthur一直以为这个鬼魂是在这间公寓里的，没想到竟然是从墓地跟回来的！
Merlin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么看来这个灵魂跟着Arthur必定是有所求，只要答应她的要求，没准就会让她解脱。
“你究竟想要什么？”Merlin问。
可是通灵板就停留在‘是’的位置不再移动了，Merlin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都没有什么变化，后来乩板干脆跑到‘再见’的位置。
看来问不出别的了，Merlin收起通灵板，吹灭蜡烛和熏香，又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透气。Gwaine这时候才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从没觉得阳光照在脸上这么温暖。
“我得回去了，伙计，”Gwaine依旧浑身发抖，他把夹克拉得严严实实，和Arthur道别说，“我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变故，得好好消化消化，唉……怎么和兰斯说才好呢……”
Gwaine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的离开了，Arthur倚在门上问Merlin，“他不会有事吧？”
“没关系的，一旦人们意识到宇宙中还有许多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他们就会变成这样，然后没多久就变成彻底的唯心主义者。”Merlin耸耸肩，他看得多了。
“这个人……说是从墓地来的，所以我之前说的驱魔不成功就搬家——是没用的，她会一直跟着你，”Merlin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无视掉Arthur看起来就快晕过去了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去墓地。”
“现在？！”Arthur可没做好准备。
“那你想多被她吻上一晚？”
“走吧，我来开车。”
Arthur首先来到Uther的墓碑前呆了一会儿，这座崭新的墓碑还是他和Morgana一起选的，字体和雕花样式都由他定，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不真实感。墓碑上摆放着的照片里，Uther已经瘦成一把骨头了，却依旧笑得很开心。
当时Uther已经被确诊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他拽着自己的儿子在家拍了这么一张，Arthur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Uther说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他已经过了充实的一生，如今终于可以去找Igraine了。
那天Arthur借着去打印相片为借口离开家，自己跑去车上好好地哭了一场。
Merlin就在Uther的墓碑不远处，另一块墓碑前愣愣地坐了一会儿，这是一块有些年头的墓碑了，石头已经被风沙和雨水蹉跎过，照片里的老人依然慈祥的看着Merlin。
“Gaius.”Merlin对着墓碑点点头，好像千百次和Gaius打招呼那样。
Gaius的墓碑前还有一张十几岁的Merlin和他的合照，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留下的瞬间，不知为什么老人家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Merlin就把这张照片留在这里了。
看着那张照片，Merlin开始回顾他不算长的一生。他从有记忆以来Arthur就陪在他的身边了，孤零零的两个小孩在孤儿院里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经常Arthur出了什么坏主意被发现后两个人一起受罚。
Arthur总是会在他们被关禁闭时从背带裤里掏出一颗水果糖给Merlin吃。
因为年纪小，发育得也不好，Merlin总是比同龄人看起来要矮小一些，有的大一点的孩子就会以欺负Merlin为乐，趁着Arthur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就对他拳打脚踢。Arthur从小就长得壮实，脸蛋胖乎乎的，明亮的蓝眼睛里满是精力，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Merlin，如果有需要，他能为了保护Merlin对付两个大孩子。
当然，结果是他们两个被揪去关禁闭。
Merlin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惩罚，甚至有些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Arthur总是兴致勃勃地说着离谱的故事，Merlin就听着笑着，即使手臂和小腿上还有被踢打的物品。
说实话，那个禁闭室可是他们的天堂，两个小孩子还傻乎乎地学起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歃血为盟，不知从哪儿找出斑驳生锈的铁片，把自己的手心划开了一个足够深的口子，然后手握着手，许下无法做到的誓言。Merlin想起来时时后怕，他们两个竟然没有伤口感染而死掉真是命大。也正因为这些，年幼的Merlin才冒出了“要和Arthur结婚”的荒谬念头。五岁那年Arthur被领养走了，当时Merlin的世界好像崩塌了一样，自己跑到无人的角落里狂哭，还为此错过了和Arthur说再见的机会。
Arthur不在了，没有人能保护Merlin了。他知道这一点，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也知道。Merlin就在这种被剥削的环境下过了不安稳的两年。
七岁时，他被三个孩子锁在谷仓里，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天晚上很冷，Merlin又没穿足够的衣服，他缩在角落里蜷缩了一会儿，如果这样下去，熬不到明天早上他就会被冻死。
他决定爬窗户。
七岁的孩子个头还和两年前差不多，幼童的身体看起来根本够不到比成年人还高的天窗上，但是Merlin在脚下垫了好多东西，竟真让他爬上去了。Merlin没有想到，另一边可没有东西接着他。
太冷了，Merlin冻得手脚发紫，鼻子都要被冻掉了。
跳吧。
扑通一下，一个小小的身子落到坚硬的水泥地上，眼前黑了一阵，Merlin揉揉后脑勺，他刚刚撞到头了，痛得不行，没准还出血了。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自己揉揉。
迷迷糊糊地回到宿舍，飞快地钻进自己的被子里，然后一夜好梦。
那天之后，就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Merlin开始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些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一开始只是一个一个的小光球，然后这些光球变成了人的形状，又过了几个月，这些人形的东西开始有了明确的五官，他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甚至还和其中一位交上了朋友。
这个叫Kilgharrah的苍老灵魂教给他许多事，还帮助他吓走了欺负他的一些人，Merlin的生活这才好起来一些。
Merlin在白山孤儿院一直生活到了十三岁，他十三岁生日这天遇见了Gaius——一位新年时选择在孤儿院做慈善的好心人，睿智的老人一眼就看出了Merlin与众不同的特质，拉着他的手给他说了好多话。然后没过几天，Merlin就以超龄儿童的身份被Gaius收养了。
与其说是被Gaius收养，不如说是给Gaius当学徒。Gaius拥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老公寓，经常会在这里会见一些客人，这些人或许有愿，或许有求，又或许想要知道未来，又可能想要逆改天命。Merlin经常会帮助Gaius处理草药和动物肝脏一类做法术需要的东西，边看边学，除了自己学校的课程之外还把Gaius书架上的珍藏看了个遍。
某天Gaius说，“这场法事由你来做。”
Merlin做得不错，相当不错，甚至比Gaius的还好，那些福佑法咒相当有效，Merlin甚至可以看到那个刻有祝福如尼文字的石头发着光。
再然后，Gaius走了。他某天突然对Merlin认真地告别，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样。Gaius走出家门，和一辆公交车迎面相撞。
Merlin得到了这间老公寓，也决定追随Gaius的衣钵。
“Merlin！”
Arthur的叫声把Merlin从回忆中拉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相框，走向Arthur问，“怎么了？”
Arthur指着离Uther不远的另一个墓碑，抓着Merlin的袖子说，“是她！就是她！”
Arthur说的墓碑是一个由黑色大理石制成的十字形石块，上面用激光刻出了墓主的姓名和日期。十字架的下方摆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姑娘，一头红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带着金丝眼镜，眼镜后的绿眼睛闪着光芒。相框被风雨腐蚀掉原有的颜色，果然，这个姑娘已经死了六年了。
Arthur有点慌，照片上的人无疑就是缠着他的灵体，究竟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姑娘变成了怨气满满的凶灵呢？
天色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头顶上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笼罩，迎面吹过来一阵阴风。Arthur身上的鸡皮疙瘩又立起来了，他趴在Merlin身后，露出一双眼睛四处观察着。
Merlin把Arthur护在身后，他的感官本就和别人不一样，现在又身处公墓，身边的灵体越积越多，不停地干扰他的视线和磁场，太多的信息一下让Merlin接受不过来，好像太阳光直射进眼睛里一样，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这里干扰太多，我们先回去。”Merlin捂着额头说，记下了眼前墓碑上的名字和死亡日期。
6.
在回去的路上，Merlin掏出手机，谷歌搜索姓名Dorothy·O’Neill，以及死亡日期2015年四月三号。
网络时代的发达很快就搜出来了一篇新闻，是在一场公交车刹车失灵坠入悬崖的哀悼文，Dorothy·O’Neill的名字出现在报道里，愿逝者安息。
Merlin琢磨着，这姑娘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怨气，才会让自己变成怨灵纠缠Arthur呢？
“你真的不认识她？”Merlin把那手机递给Arthur看，问道。
“真的不认识，我也没听说过这个新闻……唯一能挂上的关系就是我父亲是四月三日在这里举办的葬礼。”
“我找到了她的社交账号。”Arthur把自己的手机递给Merlin，上面是一个普通女孩的社交号，分享着自己的自拍和生活，语气中满是对生活的向往和一些花痴脑补。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单身姑娘。
“不应该……不对劲。”Merlin低着头走路，嘴里念叨着所有的可能性，还差点为此摔了跟头。幸亏Arthur眼疾手快，及时挽住Merlin的腰，把他捞回来。
Merlin被Arthur握住的那块皮肤瞬间变得火热，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灵体什么公交失事全都抛在脑后。Arthur当然立刻意识到了Merlin的反常，他很想现在就确定一件事情，但是眼下确实不是时候。
当天晚上Merlin当然也在Arthur的公寓留宿，不，Arthur没有跪下来求他，是他自己主动询问，“要不我今晚也在这陪你吧？”
Arthur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都有些僵硬，脸朝着天花板，谁也睡不着。
花生酱突然跳上床，在两个人的中间找了块地方，舒舒服服地趴下亮出自己的肚子，来回翻滚着玩。
Merlin伸出手，想揉揉花生酱的肚子，刚好，Arthur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他们的手就碰到一起去了。
Arthur决定做些什么。
Arthur反手握住Merlin的手，Merlin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侧过头看着Arthur。
Arthur总得说些什么。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所有的一切。”Arthur说。
Merlin在夜色里笑了，“你知道我平常干这事儿是要收费的对吧？”
“和别人睡觉？”
“不，我说的是驱魔，你这菜头。”Merlin回握住Arthur的手，他们在花生酱的身上十指紧扣。
“那我可以请你吃饭来补偿，请你吃很多很多顿，直到你满意。”
“一顿就够啦，我收费很合理的。”Merlin完全没听出来Arthur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事必须要和你说。”Arthur说，他转过身，眼睛里透着光，亮晶晶的看着Merlin说。
“不符合事宜的事吗？”
“恩，”Arthur点点头，“我对你有特殊的感觉，自从那天在超市碰见你开始，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Merlin也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Arthur说。
“我知道你也有同样的感觉。”Arthur说，向Merlin的方向凑近了一点，好能在夜里更好地看清Merlin的五官。
“你是对的，”Merlin笑起来，这笑容点亮了Arthur的世界，“这个话题真的很不合时宜。”
Merlin主动凑近了Arthur一些，用他的嘴唇轻轻地覆盖上Arthur的，然后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
花生酱夹在两个人的中间，空间越来越小，它喵地一声跳下床，嫌弃地回头看看，然后又跑到床尾重新找个地方舒服的躺下。
“我们要做这个吗？”Merlin迫不及待地抚摸着Arthur的腹部，他当然想现在立刻就拥有Arthur，他的双唇才离开Arthur一会儿就又想回到那里，天呐，没有Arthur的这二十多年他是怎么过的？
“当然，”Arthur轻声地说，手指也在Merlin的侧腰打着转，“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是如此地想要你……”
Arthur的分身很快站立起来，他相信Merlin的也是。他的胳膊伸向床头柜，掏出一只安全套来。
“如果Dorothy正看着我们呢怎么办？”Merlin被Arthur吻的晕头转向，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果然，Arthur的分身像泄了气一样，顿时软了下来——
“对不起……”Merlin这才意识到了这句话对Arthur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没事……我……我们继续吧。”Arthur说，窘迫写在脸上，他又伏下身去亲吻Merlin，右手抽出来不停地套弄自己的下体，试图重新找回感觉，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脑海中依然都是女鬼干瘪的脸。
Merlin等了一会儿，等到自己涌上来的那股劲儿已经消失后，他拍了拍Arthur，带着些可惜的语气说，“没关系，看来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
Arthur懊恼地躺回去，和自己生气似的把脑袋摔在枕头上，然后感觉身后涌上一股温暖的温度，是Merlin，抱着他的后背，鼻腔里呼出的气息喷在Arthur的后颈上，难以言表的令人安心。
“睡吧，Arthur，”Merlin轻声说，“不要怕，有我呢。”
也不知道是几点，Arthur被一阵急促的尿意憋醒。他先是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始骂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一会儿又不行了这会儿又憋不住尿的，难道他已经老了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解决身体问题。
双脚着地，脚趾在黑暗中寻找拖鞋时，Arthur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床底下！果然，后脚跟被指甲一样的东西划了一下。
“啊！！”
Arthur彻底尖叫出来，整个人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Merlin被Arthur的声音惊醒，腾地一下坐起来，反手就要念出驱魔咒语，随后发现身边只有Arthur僵硬的背影而已。
“Arthur？怎么了？”Merlin揉着眼睛问，带着浓浓的鼻音。
“床……床底下……”Arthur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的一只脚上挂着拖鞋，另一只光着，双腿悬空，说什么也不肯放下来。
“床下有什么？”Merlin当然没在怕的，他直接弯下腰，如果灵体真的在床下，他就咬破手指再把她轰出去一次。
“Arthur……是花生酱。”Merlin叹了口气说，床底下的花生酱的双眼反光，瞪得大大的，完全处于玩上头的状态中。
“花生酱？”Arthur放下自己的腿，蹲下来看了一眼床下，确认没有其他的东西后才松了口气。妈的，差点在心仪的人面前被吓尿出来，这可太丢人了。
“你要去哪儿？”Merlin见着Arthur塌拉着拖鞋走出卧室问。
“卫生间。”Arthur颤抖的说，他还是很害怕，还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Merlin好心的问，“要不要我陪你？”
“不！”Arthur不能再让Merlin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了！必须要证明自己是可以晚上一个人上厕所的！
Merlin耸耸肩，直接躺回去了。
Arthur就像在家里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又飞快地跑走了。
不一会儿，Arthur回来了。Merlin抬眼望着他，客厅的灯还开着，背着光的Arthur看起来有点奇怪，他慢悠悠地走回来，关掉了客厅的灯和卧室的门，又轻轻地躺在Merlin的身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Merlin安心地躺回去，不一会儿，一只带着炽热温度的手抚上了Merlin的侧腰，一直滑进他的上衣里面，精准地摸到他的胸口。
“Arthur？”Merlin转过身，刚想问问他怎么了，回头就被Arthur的吻堵住了，这个吻更加激烈缠绵，占有性极强，他的舌头几乎舔到了Merlin的喉咙，Merlin差点被吻的喘不上气。
“Arthur？你……你……”
“亲爱的，我们做吧，来爱我吧。”Arthur说着，翻身骑在Merlin的身上。Merlin想不通Arthur怎么突然又行了，反正是好事，他也憋得难受呢。Merlin的下体在Arthur的舔吻下矗立起来，Arthur的口活有些僵硬，感觉好像第一次做这种事一样，他的虎牙硌的小Merlin有点疼，舌头也没舔到正确的地方。即使这样，Merlin还是硬的要命。
他把Arthur拉上来，让他的双腿跪在自己的胸膛两侧，Arthur的分身完全立起来，顶端渗出的液体将睡裤打湿，眼见的不停跳动，透过衣物也能看得出Arthur的东西尺寸可观。Merlin扒开Arthur的睡裤，果然，一根硕大的东西弹出来，打在Merlin的脸上。
Merlin握住这跟东西，轻轻抬头，伸出舌头去舔舐吞咽着Arthur的分身。Merlin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一定信心的，看Arthur的表情就知道了。Arthur迷起眼睛，后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声。等到Arthur的东西完全硬起来，上面沾了足够的润滑之后，Merlin摸向床头柜，找出刚才Arthur没用上的安全套，用牙齿撕开，把那颗草莓味的橡胶放在嘴里，用嘴唇和舌头给Arthur戴上了这东西。
Arthur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Merlin主动把他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身体里，适应了一会儿之后，Arthur也尝试性的动起来。
“天呐……天呐……”
Arthur嘀咕着什么，Merlin把他拉下来，吻着他的嘴唇，可是Arthur好像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接吻时他就停下了下半身的运动。
“Arthur？”Merlin停止了这个吻，略有疑惑的问，“不要停下来好吗？”
Arthur后知后觉地重新移动起来，可是速度不够快，撞击也软趴趴的，总好像还差一点东西。
Merlin皱着眉，他可没想到Arthur的功夫是这样的，像个处男一样，看来以后有的调教呢。唉……调教什么的，也太累人了。
Merlin把Arthur推倒，反身骑在他的身上，重新坐下去之后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自己摇摆起来。
尺寸和硬度都相当完美，可是Merlin却感觉在骑一个会呻吟的假阴茎。即使这样，Merlin也爽翻了。
“我要……我要……！”Arthur呻吟着，气息越发急促，“Merlin？？”
Arthur最后这一声叫的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他才发现身上坐着的是Merlin一样，紧接着，一股暖流自自己的阴茎撒入Merlin的体内。他结束了。
“Arthur？”Merlin问着，又想要低下头去吻Arthur。
奇怪的，Arthur推开了Merlin，然后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还有某个部位连接在一起呢。“Merlin？？我们在干什么？”
Merlin被问愣了，他差一点就高潮，却被这个问题打了一拳一样。
“我们在……做爱啊。”疯了疯了，Arthur这菜头竟然连他们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吗？Merlin的想法有些动摇了，要不等这事结束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
“那不是……我明明——我……我记得我刚才还在卫生间。”Arthur说，他失去了一大段的记忆，他们的第一次就这样在他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Merlin这下没工夫去想其他的东西了，他翻身跑下床，在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一根蜡烛点燃，然后回到Arthur面前说，“看着这烛光，什么都不要想，就看着它就好。”
Arthur照做了，虽然两个人都光着在床上点着一只蜡烛很诡异，但Arthur就是这么信任他。
“你……你被附身了。”Merlin吹灭蜡烛后说，他从烛光里看到了Arthur的灵魂被占据了一会儿，眼底还留有黑色的痕迹。然后，又一个念头击中了Merlin——他刚刚被一个附在Arthur身上的灵体给艹了？
幸好，那不是Arthur真实的水平。
“我猜是Dorothy，”Arthur说，熟练地摘掉安全套，“而且我觉得她不会再来了。”
“怎么说？”
“刚刚我好像在睡觉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令人窒息的孤独和强烈的，想要被爱的欲望，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想要有人爱我重要。然后某个节点，这种欲望忽然被满足了，我也睡醒了。”
Arthur尝试着描述他的感觉，Merlin听过后略带抱歉的说，“所以准确来说，刚才那场性爱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的，对吧？”Merlin觉得他好像占了一个喝醉酒的人的便宜，内疚感一下涌上心头。
Arthur看出了Merlin的失落，他伸出手揉了揉Merlin黑色柔软的头发说，“我刚刚什么都不知道，你对我做什么了，不如再做一遍吧？”
Merlin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伏身过来，重新吻住了Arthur的嘴唇。Arthur搂着Merlin，把他圈在怀里，他们的吻是这样美好，沉醉，Arthur的手臂向下，不费力地捉到了Merlin柔软的臀瓣，像挤柠檬汁一样揉捏着，随后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该死，他怎么知道Merlin喜欢这个。
Merlin被Arthur完全掌握着，身后被塞进两根手指，这两根手指灵巧地在他的体内转着，准确地寻找他的敏感点。
找到了，Arthur看着Merlin潮红的脸，嘴唇微微张开，好像在索吻一样，他抬起头，吻住了Merlin的唇，暗暗记下了动情时的Merlin有多可爱。
唔……Arthur的阴茎伸进来了。Merlin急促地喘着气，一点一点地吞没Arthur完美的分身，这次的感觉不一样，Arthur的撞击强而有力，每一下都精准地摩擦过Merlin体内的敏感处，他把Merlin压在身下，双手举过头顶，一边舔咬Merlin的乳首一边不断地冲刺。
这感觉真好！Merlin忘乎所以了，刚刚他还想要和Arthur再也不联系了呢，那可真是个天大的错误！现在只要Arthur能每天都这样艹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Merlin的身体该死的诱人，好像拥有什么魔力，细腻的肌肤下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薄薄的脂肪下是精瘦的肌肉，他的身体线条那么美丽，Arthur根本无法停止亲吻和触摸。
“真棒……Arthur，天呐。”
没过一会儿，Merlin就在Arthur的气息中释放了。Arthur伸出手指沾了些胸膛的Merlin的体液，然后送入嘴里，仔细的品尝着Merlin专属的味道……微甘，有点涩。Merlin拽着Arthur的头发，不停地亲吻他，怎么都吻不够，直到他们两个人的嘴唇发肿，Arthur才再一次地在Merlin体内释放自己。
太好了，Arthur真是太棒了，Merlin在Arthur的怀里入睡前美滋滋地想着。
Arthur也拥有了两个多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花生酱在黑暗中打了个哈欠，这床现在都快没有它的位置了！小小的黑团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床尾的角落里，和他的铲屎官一起进入了梦乡。
另一处，Gwaine的公寓。
Gwaine被一阵巨大的声音给惊醒，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摸身边的Lancelot，看看他是不是还好。
但是意外的，Gwaine摸了个空。
Lancelot并不在身边。
“Lance？”Gwaine光着脚走下床，他的公寓漆黑，因为睡眠质量的要求，他们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他拿起手机，用屏幕上的反光照亮脚下，“兰斯洛特？”
没有回声，Lancelot难道半夜出门了？
Gwaine身上的汗毛忽然立起，他中午那阵就被Merlin和Arthur的招魂仪式吓得够呛，现在又搞什么？消失的爱人吗？
最后Gwaine在卫生间找到了黑暗中的Lancelot。洗手台上面的镜子被打碎了，上面挂着不少血迹，他的拳头被划破了，鲜血一直往下淌。Lancelot就这样面对着镜子，直直地盯着镜子中自己的反光，怪异的气场让Gwaine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Lance……亲爱的，你这是在干什么？”Gwaine拿着手机的胳膊颤抖着，打开了手机背后的手电筒，这束光唰的一下照到镜子的反射上。
Lancelot被反光刺得闭上眼睛，随后大梦初醒一般。他揉着自己的眼睛，神态也恢复了，依旧是Gwaine熟悉的那个人的气息。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END（有高兰番外嘻嘻）
1.
他妈的，又堵车了。
Gwaine的胳膊支在车窗上，手指摸着自己的嘴角，那里还有些许Lancelot留下的余温。
已经在原地堵了五分钟了，前面的汽车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相反方向的通道却畅通得很，真是奇怪。
正当他跟着电台里的音乐一起哼唱时，广播突然插播来一条紧急通知，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街区突发交通车祸，一辆车直直撞向了消防栓，起因竟然是司机疲劳驾驶，目前司机正陷入昏迷，所幸没有其他人员受伤。
Gwaine正琢磨那个街区好像离Lancelot的画室挺近，突然他的手机响了，Gwaine拿起来瞄了一眼，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本能的，Gwaine不想接起这个电话。
“你好？”
“Gwaine先生吗？”对方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问，好像再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一样，“Lancelot先生的紧急联系人？”
Gwaine的心脏突然开始激烈的跳动，这一切听起来糟透了，他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骨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是我，他出什么事了！”
“Lancelot先生在xx街出了车祸，还在昏迷，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
Gwaine听到车祸二字后，直接把方向盘打死，开上相反方向的通道。这时候也不管什么能不能转向的狗屁规则，开罚单就开罚单吧，没有什么能比Lancelot重要！
医院里，Gwaine急匆匆地跑到Lancelot的病房去。却在走廊里就看见脑袋脖子上带了个护颈器的Lancelot，弯着笑眼和护士小姐聊天呢。
“Lance？宝贝……你可吓死我了！”Gwaine也不管Lancelot是不是方便，直接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个护士小姐尴尬地抽抽嘴角，随后识趣地离开。
Gwaine摸遍了Lancelot全身，确定没有其他大碍后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说罢，他看向Lancelot的右手，上面还贴着创可贴，是一周前的夜晚Lance无意识地打破了镜子留下的割伤。
“别担心，我没事，”Lancelot笑着说，“医生说我没有大碍，等下就可以回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吗？”
Lancelot好像晃神了，他的视线在Gwaine的脸上，却好像没有看他。
“Lance？”Gwaine抬起手，在Lancelot面前晃了晃。
“嗯？”Lancelot回过神来，依旧温和地笑着说，“我没事，不知道怎么就犯困了，我可能需要一杯咖啡。”
Gwaine和公司请了一天假陪着Lancelot，他发现Lancelot真的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怎么不对劲。
“Lance？那边有什么？”Gwaine本来和Lancelot在咖啡店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身边的人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不停地看向窗外的某个地方。
可是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滑梯，周围也没有人。
Lancelot收回眼神，“没什么，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Gwaine耸耸肩，他又说了好几个Lancelot往日最喜欢又最嫌弃的男性生殖器的笑话，对面的人时不时笑得喘不上气，时不时地又会晃神。
这种情况并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Gwaine当然注意到，从一周前砸碎镜子的那天晚上，Lancelot就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Lancelot觉得自己是病了。
他可能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一开始是在余光处看见一些奇怪的闪光，然后这些光不甘于只出现在余光处，慢慢地，那些发着淡黄色的光球开始肆意流动，今天更过分，那些光球甚至化出了四肢和模糊的五官。
不仅仅是这样，Lancelot还出现了更可怕的幻觉。
比如现在在咖啡馆里，Lancelot眼睁睁看着滑梯上凭空出现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把自己的脖子摔断了。
Lancelot眨眨眼，那孩子踏邋这断掉的脖子，重新把脑袋掰回去，然后再一次登上滑梯，再一次把自己的脖子摔断了。
“Lancelot.”
“什么？”Gwaine的声音把他从幻觉中拖出来，Lancelot再一次看向窗外，哪还有什么孩子的身影。
Gwaine叹了口气，握住Lancelot不停敲打桌子的手说，“你不太对劲，宝贝，我希望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Lancelot看着Gwaine的眼睛，张嘴刚想说他没事，随后他的余光又被旁边一个不小心摔倒，叉子正好插在眼睛里的人吸去了注意。而四周好像没有人发现这件事，全都照旧做着各自的事情。那个男人从地板上站起来，眼眶里还插着叉子，他好像注意到了Lancelot在看他，把自己的脖子扭过来，对着Lancelot咧开嘴笑起来，这笑容让Lancelot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Lancelot端起面前的杯子，手指颤抖，他说：“Gwaine……我觉得我需要回医院去……”
2.
“小伙子，你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健康，”医生关掉光源，把头部CT的结果交给Lancelot说，“至于你说的幻觉什么的，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现在的人嘛，都有压力。这样，我给你开一点舒缓药剂。”
“谢谢医生。”Lancelot皱着眉，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形的虚影就在医生的背后，伸出手指好像要掐死医生的样子，可是医生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低着头开药呢。
“对了，别吃太多，”医生暧昧地挤挤眼睛对Lancelot说，“这东西会让你很兴奋，懂我意思吧？”
Lancelot点点头，和Gwaine一起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在这等我？”Gwaine说，等Lancelot点点头以后就跑去拐角处的卫生间了。
Lancelot坐在塑料凳子上，突如其来的困意让他打了个哈欠。不行，现在可不能睡着。Lancelot拍打着自己的脸，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中午十二点整。
等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再次抬起脑袋时，一切都变了。
头顶的灯管不再明亮，闪闪烁烁地发着滋滋的声音，走廊也变得漆黑狭长，耳边响起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尖叫声，Lancelot身下的凳子突然不见了，他踉跄地跪在地上，把自己摔了个跟头。
一阵风吹过来，跟随而来的还有那些长着四肢的身影，这次Lancelot能看清他们的五官了！无一不是痛苦的，扭曲的！一个又一个极度扭曲的五官朝他涌过来，穿透了他的胸膛！
远处，一个眼睛部位是黑洞的脸突然对着他张开嘴，口腔里流出了黑色的黏稠液体，尖叫着向他扑过来！
幻觉！这都是幻觉！Lancelot握紧了拳头，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站起来。
这个尖叫的脸穿透了他的身体，Lancelot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护住脑袋，气流轻易地把他重新推倒在地。
然后，耳边突然变得寂静。
Lancelot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侧躺在地上，缓缓地放下手臂，竟然对上了一具他无比熟悉的尸体！
是Gwaine的尸体！整个面部是青灰色的，带着黑色的纹路，他的眼睛瞪着Lancelot，明亮的眼珠失去了光泽，十指扭曲的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还有Gwaine的身体……他被开膛破肚，肠子留了一地，还有许多飞蝇趴在他暴露的柔软的器官上，贪婪地磨拳擦掌。
“不！不不不！！”
Lancelot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他扑向Gwaine，不停地摇着他冰凉的尸体，渴望着眼前的人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恶作剧。
“Gwaine……Gwaine！不！”
Lancelot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如果刚才他还能让自己相信一切都是假的，那么Gwaine的死亡场景直接击碎了他的所有防线。Lancelot瞪着眼睛，无法自控地嘶吼着，尖叫着！
“hey! hey!我在呢，我在呢，”一个温暖的躯体笼罩着Lancelot，带着熟悉的味道和气息，“没事了……没事了。”
“Gw……Gwaine？”Lancelot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现他还在医院的走廊里，一切都很正常，他的Gwaine还好好的，把他搂在怀里不停安抚着，四周的人也都停下手中做的事，全都伸过头来好奇的望着他。
“我在呢，宝贝，是我。”Gwaine惊慌失措地和Lancelot一起跪坐在地上，他在卫生间就听见Lancelot的声音了，急匆匆地跑出来，就看见Lancelot跪在地上哭喊他的名字。他跑得匆忙，这会儿连拉锁都没拉好。
舒缓的小药丸只能带来片刻的安宁，Lancelot瘫在沙发上，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Gwaine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也吃了一颗，现在正追逐内心的宁静。
嗡——嗡——
Gwaine的手机响了，他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谁？”
嗡——
手机还在震动，Gwaine看了一眼屏幕，原来他没有滑向接听。“喂？”
“Gwaine？你还好吗？”是Arthur的声音，语气轻松的问，“两天都没见到你了，别是还没醒酒吧？”
“Ar~thur~”Gwaine的语气听起来很开心，“我没喝酒，不过是有点high～”
“天呐……”Arthur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Percival和Leon想念有人给他们吹牛逼了。”
“不一定……我得看着Lance，他……恩……我得看着他。”
Gwaine听起来好像喝多了，轻飘飘地说不明白话，还挂断了Arthur的电话。
Lancelot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去，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洗个澡。一迈进浴室，Lancelot就被那面破碎的镜子给吸引了。他的脸在镜子里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每一个部分反映出来的表情都不一样，一个是从容的，安静的，还有一个是憔悴的，还有一个盯着他狞笑，陌生得好像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倒影。
Lancelot瞪着眼睛，镜面里的镜像更过分了，张牙舞爪地竟然要爬出来！
他反手抄起一管牙膏，用尽全力丢向镜子，咣当一声，镜子又碎了一点，好在诡异的反射也不见了。
3.
午后的阳光热得像要把大地烤化了一般，幸好，Arthur家里有空调。
“花生酱！坐下！”Arthur手里拿着小鱼干，企图训练他的黑猫，“坐下，不不，不是让你过来。”他伸出手摁压着黑猫的后背，让他坐下来。可是花生酱才不管面前这个人类在干什么，依旧翘着尾巴围绕Arthur手里的小鱼干，不停地喵喵叫。
“你这么训练能成功才怪，”Merlin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他放下报纸说，“直接给它嘛，它已经开始骂你了。”
Arthur丧气地把小鱼干喂给花生酱，黑猫叼过食物一溜烟跑到Merlin跟前，把鱼干放在地上，还朝着Merlin的方向推了两下。
“aww～给我的吗？”Merlin忍不住摸摸花生酱的皮毛，“谢谢你呀，我不饿，你吃吧。”
“为什么？？”Arthur摊手，装作生气地捶打着Merlin的肩膀，当然他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用一丁点力气，随后跑到一边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我的猫更喜欢我的男朋友怎么办’。
正打字的时候，Gwaine的电话拨了进来。
离上次和Gwaine通话已经过了三天了，算一算，Arthur已经一周没有见到Gwaine了。怪不得耳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清净很多。
“你小子到底搞什么去了？”Arthur接起电话就问。
“现在不是时候，Arthur，你能把Merlin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他在这里，”Arthur疑惑地打开外放，坐到沙发上，把Merlin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说，“你说吧，Merlin听得到。”
“怎么了？Gwaine？”Merlin问。
“一两句说不清楚……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Gwaine断断续续地说，“是Lancelot，他不太对劲，但是医院又说没问题，总之，你能来一趟吗？”
Merlin皱着眉说，“好的，我们现在正好闲着，现在就去找你们吗？”
“太好了！越快越好！真是谢谢你了。”Gwaine说罢，挂下电话。
本来在午睡的Lancelot正在客厅里站着，眼里没有眼珠，只有眼白。他只是站在那里，好像还未从午休里醒来。
Merlin到达的时候Lancelot刚刚结束一场无比真实的幻觉，他看到自己死了，被Gwaine掐死的，甚至还同样无法呼吸，直到Gwaine冲过来掰开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Lancelot现在就在餐厅的椅子上坐着，身上披了一层薄围巾，他刚刚差点把自己掐死，冒了一身的汗，也来不及洗澡。这会儿他又恍惚得快要睡着了。
“他这样多久了？”Merlin检查着Lancelot的眼底一边问。
“我发现不对劲是两周前开始的，”Gwaine说，“他说他能看见奇怪的光球，还有可怕的幻觉…以及非常嗜睡。”
Merlin捕捉到了关键词，他让Gwaine冲一杯茶来，对着这被深橘色的液体念了句咒语，然后让Gwaine喂意识模糊的Lancelot喝掉。
“……Merlin？”Lancelot睁开眼，眼中恢复了一些光芒，“你怎么在这里？”
“Gwaine告诉我了，现在，咱们来说说你看到的光球——他们还是光球吗？又变成其他的形态吗？比如……长出了四肢和五官？”
Lancelot点点头，“模糊的五官，那些到底是什么？”
“是灵体，是死去的人留下来的精神体，”Merlin说，“大多数无害。”
“我为什么会看到那些？还有……还有那些幻觉……”
“我真希望我知道，Lance，”Merlin摇摇头，除了灵媒，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灵体。他问：“你最近有撞到头吗？或者出什么意外？或者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或许和Merlin一样，一场意外开启了Lancelot的天眼这说不定。
“他一周前出过车祸，不过没什么大事。”Gwaine说。
Lancelot回忆着，他摇摇头说：“不是那次……那之前我就能看见光球和幻觉了……只是越来越严重，我开始无法分辨幻觉和现实”
“咱们来试试其他的东西吧。”Merlin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系列需要的工具，是一根蜡烛和一个方形的，脏兮兮的镜子。他点燃蜡烛，拿起镜子在蜡烛的火焰上烤了一会儿，一串咒语从Merlin的喉咙中涌出来，沙哑的低沉的根本不像是Merlin的声音。
“看着我的眼睛。”Merlin说，深深地望向Lancelot的眼底，把镜子和蜡烛一左一右的放在Lancelot的两边。
没过一会儿，Merlin吹熄了蜡烛，镜子也收起来了，他的表情明显不太好。“Lancelot的灵魂正在被什么东西占据。”
“这是什么意思？”Gwaine问，“和Arthur一样被鬼附身了吗？”
Arthur张嘴刚想反驳他那次不是鬼附身，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最后闭上嘴巴安静地呆在一旁选择不说话。
Merlin皱着眉说，“不是，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把Lancelot的灵魂杀死，让他精神崩溃，让他变成一具空壳。”
Lancelot迷茫的看着Merlin，Merlin说，“这样放任下去，Lancelot会死掉。”
“再想想，这一切什么时候开始的？”Merlin问，他的眉头紧锁，事情绝对不简单。
“半个月前，”Lancelot说，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半个月前有人在路上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奇怪的类似魔法阵一样的东西……和这有关系吗？”
“纸条还在吗？”Merlin问，这张纸条很可能是一切都关键！
“在的，在我的裤子口袋里，”Lancelot在衣柜里翻出那件裤子，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Merlin，“就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家后也忘记扔了”
Merlin摊开这张纸，上面的确是一个纯正的魔法阵，还是用血液画出来的，奇怪的是这个阵并不是圆形的，甚至也不是三角形，五芒星或者六芒星形，而是一个怪异的沙漏型。沙漏里面画了一个无限符号。Merlin绝对见过这个魔法阵，因为太怪异了，他绝对在Gaius的某本书上见过！
“我要回一趟我的公寓，”Merlin说，抄起自己的背包和Arthur就往外走，“对了Gwaine，尽可能的让Lancelot保持清醒，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睡太多了总归不好。”
Gwaine点点头，回头看看Lancelot，决定给他冲一杯咖啡因满满的浓茶。
4.
Gaius的藏书占了Merlin公寓的满满一面墙。Merlin一本接一本地翻着，还把Arthur也拉进来帮忙。
“我怎么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Arthur撇着嘴巴说，他对这些印着奇怪符号的书本根本一点都看不懂。
“找出这个图案就行，”Merlin拿出手机，他对着那张符咒拍了一张照片，“不用管其他的文字，找图片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Arthur打开了搜索引擎，“你试过用图片搜索吗？”
Merlin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发觉自己好像被身边这个家伙传染上了傻病。
“搜出来了，给你。”Arthur把手机扔给Merlin，然后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拿出牛奶，直接对着纸盒喝了一大口。当然，Merlin有乳糖不耐，这牛奶就是给Arthur准备的。
Merlin仔细地阅读搜索出来的页面，这个怪异的魔法阵是出自一本魔法禁书，当然了，才不管你禁不禁，发达的科技时代什么书都能看到。
Merlin忽然有些印象了，当时他还小，无意间从Gaius的衣柜里翻出一本鳄鱼皮封面，内里是发黄的脆弱羊皮纸制成的古老书籍，并且好像对Merlin发出了极大的诱惑，引诱他翻开了这本书。里面画着各种各样的魔法阵，每一个Merlin都从未见过。
他一直偷偷地看，直到某天Gaius发现了，然后告诉他这本书会让你丧失人性，最好不要再看的好。从那以后，Merlin再也找不到这书了。
他继续读着页面上的文字，然后立刻抄起手机给Gwaine打过去。
“Merlin？找到什么了吗？”
Gwaine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找到了！这是一个逆转法阵，记得我提醒你不要让Lancelot睡着吗？”
“记得，我们在原地蹦跳呢，不闲下来能保持清醒一些。”
“好，千万别让他再睡着了，这很危险！”
“到底是怎么回事？”Gwaine停下开合跳，点开了外放功能，让Lancelot一起听。
“这个逆转法阵不是普通的法阵，它能转换劫数，也就是说，用血液画下这个法阵的人很可能大限将至，选择用Lancelot和他对换命数，通过睡眠来完成契约，契约完成后，Lancelot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那个人就会带着Lancelot的寿命继续活着！”
Gwaine捏碎了一个杯子，刺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你能救他吗？”Gwaine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太害怕失去Lance了。“只要你能救他，钱，车子，任何东西！都拿去！”
“我明白你很着急，Gwaine，目前的突破口是找到究竟是谁递给Lance这张纸条的。知道是谁后我才能解除契约。”
“Lance？你还记得什么？任何线索都行！”Gwaine拍拍Lancelot的肩膀，他刚才去找纱布了，正给Gwaine清理着手上的玻璃渣。
Lancelot想了想说，“那天是六月六号的下午，我记得的，因为那天和某个客户敲定了一笔生意，结束会面后我从画室出门，走到XX街时停下等红绿灯，然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拍了我一下，递给我这张纸条就跑了。”
“XX街？好，我和Arthur现在就过去看看，有消息再联系，还有Gwaine！记得让Lance保持清醒！”
说完Merlin挂下电话，Arthur已经准备好了，那家伙吃了冰箱里的半颗牛油果和一包火腿片，嘴角还有牛油果绿色的污渍。
“走吧，这事不能耽搁。”Merlin拽着Arthur的衣领子，把他拉过来，伸出舌尖舔掉了他嘴角的牛油果。
Arthur搂住Merlin的腰说，“不能耽搁你还勾引我？要不……来吧，会很快的。”
“信你个鬼，”Merlin挣脱掉Arthur，转身时嘴角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快点，Lancelot还在等我们呢。”
Lancelot几乎是瘫在沙发上，他刚刚被Gwaine揪过去洗澡，再加上之前的原地开合跳，现在的困意如山倒。
“Gwaine……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半个小时后你叫醒我，行吗？”
“不行宝贝，我不能让你睡着，”Gwaine晃了晃Lancelot的胳膊，“来，咱们出门转转吧”
“我不去！你根本不知道这感觉有多糟！”Lancelot脾气上来了，没有人理解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他只需要一小会儿睡眠，十分钟也好！
“无论你怎么说，Lance，我不能让你睡着。”
Gwaine伏下身，跪在Lancelot的双腿前，手掌轻轻地搓揉Lance的双腿之间——
“Gwaine？干什么？”Lancelot呆住了，没想到他男朋友这种时候也能发情？
“对了，就是这样，保持清醒。”Gwaine笑了，这办法虽然只能拖延一会儿吧，他尽力，把这次运动拖成拉力赛。
Lancelot的欲望在Gwaine熟练的挑逗下，很快地膨胀起来，宽松的睡裤眼见得支起一个帐篷。血液快速地流向下半身，体内血脉喷张的感觉还真让Lancelot忽视了些困意。
Gwaine扒开Lancelot的睡裤，一根跳动的阴茎露出来，他想也没想，捉住这根东西，俯身将这东西吞入口中。
“唔……Gwaine……”
Lancelot轻轻地喘息着，Gwaine太了解他的敏感处了，每一次的吞咽都让他的分身刮过Gwaine的喉咙，喉咙内部的沟壑温暖潮湿，让Lancelot几乎要泄出来。
“不，不行，太快了。”Gwaine不再给他提供服务，而是扑上来吻他。
Gwaine的口中有些咸，带着Lancelot的味道。Lancelot闭着眼睛，任由Gwaine吻着，细细碎碎的吻挑逗着Lancelot的底线，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偏偏还要避开重点部位，这让Lancelot受不了了，发泄不出来的欲望堵在胸口，他的脸上也情欲蒙上一层薄红。
Lancelot选择主动出击，他揽过Gwaine的脖子，让他更加贴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舌与舌的纠缠把气氛烘托到极致，Lancelot现在感觉他的下体被碰一下就能发泄出来。
“操你妈的Gwaine，”Lancelot被磨得嘟囔起来，“你在等什么？”
骂脏话的Lancelot总是能挑起Gwaine的欲望，并且他自己也知道，那句话他故意通过呼吸，把气息吐在Gwaine的耳边，差点就让Gwaine把持不住。忍一忍，为了Lancelot的安危，必须得忍一忍。
Lancelot可忍不了。他翻身把Gwaine压在沙发上，让他的头陷在沙发坐垫中，把他的两条胳膊固定在后背。
“诶呀诶呀～某个人也太心急了吧？”Gwaine倒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儿，等着Lancelot进入他的身体。
Lancelot直接把自己刚被Gwaine脱下来的睡裤塞进他的嘴里，也就只有这种方法能让他的男朋友闭会儿嘴了。紧接着，他张开嘴，让自己口中分泌出的液体流下，滴落到Gwaine的尾椎处，然后自然地滑落到那个柔软的部位。
Gwaine有多了解Lancelot的身体，同样的他也就有多了解Gwaine的。Lancelot伸出手，让食指首先融入那个洞口，随后是食指和中指，等Gwaine适应了以后，又加入了第三根手指。这三根手指就够让Gwaine爽的了，他的阴茎没有完全站立起来，可是身后的快感是不需要阴茎站立的，一波一波的快感直通脑髓，Gwaine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
“就这？”Lancelot贴近Gwaine的耳朵，略带嘲讽地说，“我还没开始呢。”
Gwaine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不算什么，他还有更多的计划。
Lancelot把他硬得发疼的部位一点点插进Gwaine准备好的身后，炽热的温度一下包裹了他的欲望，他被牢牢地吸着，好像灵魂也要被吸走了一样。他尝试性地抽动几下，看Gwaine没有任何不适后，加快了身下的动作。Gwaine的体内好像一滩炽热的岩浆，火热且多汁，他的上半身压低，屁股高高地撅起，好让Lancelot能更好的进入自己的身体，以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
不够，还不够。Lancelot把他的睡裤从Gwaine的嘴里拿出来，又套在Gwaine的脖子上，自己像骑马一样的抓着裤子的两边，下半身动得更卖力了。
“我的骑士……再快一点，用力啊！”Gwaine喋喋不休地说着，也让自己的身体迎合Lancelot的撞击。
一股绝妙的快意涌上Lancelot的脑髓，他微微地颤抖着，眼前出现一道白光，紧接着，这股快意向下走去，从他的分身里喷了出去。
事后，Lancelot喘着粗气从Gwaine身上下来，他出了些汗，瘫在沙发上让自己平复呼吸。没过一会儿，看起来又要睡着了。
“不行宝贝儿，我还没完事呢。”Gwaine爬起来，也不管身后是不是还留着Lancelot的体液，他直接把Lancelot的双腿支撑起来，伸出舌头朝着Lancelot身后的地方舔去。
“喂你……唔嗯～”Lance想要反抗，身体却立马投降。
“就这？”Gwaine坏心眼地反问，用Lancelot的原话嘲讽回去。
“闭嘴，继续。”Lancelot闭着眼睛，十指紧紧地抓着沙发上的靠枕，Gwaine的舌头舔过了他后穴的每一丝褶皱，他的身体放松到要飘起来了，后穴也因此变得柔软，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差不多了，Gwaine把Lancelot的双腿抗在肩上，让自己坚硬的分身顶在洞口处，一点一点地没入进去……
5.
这条街的路口和其他路口一样，聚集了一些灵体，还有几个不断闪回的死亡回朔，除此之外，Merlin四处张望着，这个路口没什么稀奇的。
Arthur跟在Merlin的身后，同样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
酒吧，便利店，洗衣房，美甲店……
各种店门全都在营业，一片安静祥和。
“看，那儿有个摄像头，”Merlin指着电线杆上的一个监控，“如果我能看到那天的情况就好了”
Arthur突然想起了什么，“Gwaine的一个朋友是警察！说不定可以帮忙调出监控！”
Gwaine还沉浸在和Lancelot的运动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连续不断地做爱了，这让他亢奋地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天Gwaine走进了Lancelot的画室，想给自己妹妹的新家买一副画当作礼物，那时他和Lancelot互相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就已经在Lancelot的办公桌上搞起来了。
Lancelot的身体永远都让Gwaine性致盎然，无论他们睡了多少次，Gwaine永远也不会腻。
正当Gwaine在Lancelot的体内冲刺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别理它……”Lancelot面色潮红，断断续续地说。
“万一是Merlin呢？”Gwaine吻了一下Lancelot的嘴角，撑起身子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果真是Merlin打过来的。
“拜托一定是好消息？”Gwaine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喘息，他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下半身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是放慢了节奏。
“这里有一个监控，Arthur说你可能认识可以帮忙调出监控的人？”Merlin问，看向Arthur，Arthur对他点点头。
“没错，Elyan！我这就给他打电话！”Gwaine兴致冲冲的，Lancelot此时嫌弃他变得慢了，开始扭动着腰部，自己动起来。
“呃……你在干嘛？”Merlin问，Gwaine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难道他们还在原地跑开合跳？
“我……我在让Lancelot保持清醒。”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只是Gwaine的说话声，还有布料摩擦，肉体碰撞的鲜活声音……以及一丝，Lancelot的喘息。Merlin当机立断挂掉电话，决定晚上洗澡时要好好洗洗耳朵。
Gwaine被挂下电话后赶紧调出通讯录，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
“Gwaine！～多久没联系了？”
“Elyan，帮我个忙！”Gwaine夹着手机，下半身抽动着，还分出神来去捂住Lancelot的嘴巴。
“这么久不联系，竟然是要我帮忙吗？好吧……把汽车的罚单拍给我。”
“什么？不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人命关天！”
“淡定淡定，究竟怎么回事？需要我做什么？”Elyan问道，如果Gwaine的要求超出他的道德点了，比如让他帮忙藏尸什么的，那他可能直接把Gwaine铐起来带走。
“我需要你调出XX街六月六号这一天的监控录像。”Gwaine哀求着，一时间忘了身下的动作，惹得Lancelot不满地哼了一声。Gwaine飞快地捂住他的嘴。
“只是调监控吗？没问题，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不行！越快越好！”Gwaine说，“拜托你把手头的案子放一放，这真的是人命关天！你还能不能再见到我就靠这段监控录像了！”Gwaine说的是真的，如果Lancelot真的离开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去。更正，找出和Lancelot交换的人，让他痛苦地死去，然后再和Lancelot一起去。
“这么严重？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没办法解释，拜托你，越快越好！”
“好，好，我尽量。”Elyan从未听过Gwaine如此焦急的语气，连连答应下来。
Gwaine挂掉电话，重新压到Lancelot的身上说，“现在，宝贝儿，咱们进行到哪儿了？”
Elyan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大早，Gwaine就收到了完整视频。
他们一夜没睡，当然并不是做了一夜的爱，而是一起洗澡，做爱，又做了饭，做爱，看了两部电影，做爱，吃了夜宵，做爱，出去夜跑，做爱………此时Lancelot的眼神涣散，精神恍惚，裹着薄毯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处在一种放空的状态。
Gwaine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给Merlin和Arthur的面前摆了两杯咖啡，然后自己拿着另一杯，就这么拿着，眼神不知道飘去哪儿了。
“你们还好吗？”Arthur忍不住问。
“啊？没事，就是一夜没睡而已，反应有点慢。”Gwaine说着，喝了一口咖啡，而沙发上的Lancelot已经开始打起轻鼾了。Gwaine连忙把他摇醒，Lancelot迷迷糊糊地皱着脸睁开眼睛，嘴里嚷嚷着‘还来？’‘放过我吧’等等莫名其妙的话。
Merlin拿走Gwaine的咖啡杯，对着杯子念了一段咒语，咖啡的颜色变得深了一点，从中间位置开始泛起涟漪。
“你们两个分着喝掉，之后应该会感觉好一些。”Merlin说着，把咖啡推给Gwaine。
果然，Gwaine的眼神逐渐恢复了色彩，Lancelot也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了。
Gwaine拿出手机，调出Elyan发给他的一段视频给Merlin看。明显看得出来，视频里的人从路口附近的酒吧出来，站在红绿灯下等了好长时间，期间一直在不停的看表，直到下午六点零六分，Lancelot碰巧经过，那个人把纸条塞给他，然后跑走。
Merlin在手机上截下两张图，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画质有点模糊，看不清五官，但是身体特征还是挺明显的，Merlin决定回到那个路口去，去那间酒吧问问。
“一杯淡啤。”Arthur向酒保示意，在桌子上放了一张五元纸币。
Merlin坐在他的旁边，聊天似的对酒保说，“嗨，生意不错？”
四周的人并不多，两位老人点了一些面包在吃早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再看报纸。
“还行吧，一般这个时候可没什么人。”酒保是个年轻的孩子，稚气的脸上带着些许疲倦。
“你看，我想向你打听个人，”Merlin掏出手机，把截图递给酒保说，“这个人你认识吗？”
酒保斜着眼睛看着屏幕说，“我可以认识。”
Arthur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酒保淡绿色的眼睛总算带上了点笑意，他掏出一块抹布装作擦桌子的样子，把钞票收入柜台后面。
“这是老Thomas，非常好的老顾客，他的照片还在我们酒吧的墙壁上呢。”
酒保指着一个角落，那里挂满了不同的人的照片，看起来是每个节日大家都会在一起庆祝些什么，老板拍下了这些照片，洗出来之后直接钉在墙上了。
和手机截图对的上的是一个有着深色皮肤的中年男人，照片里穿着棕色的皮衣，对着镜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说实话，我觉得他有些奇怪，”酒保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他在搞一些巫术，经常能看见他用兔脚来当钥匙链，还随身携带一只羊角项链。”
Merlin问，“他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哦，说到这个，”酒保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前一阵他说他脑袋里长了个瘤，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就是他没错了，Merlin对上Arthur的视线，Arthur回以同样的肯定。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Merlin又问。
“嗯……我只知道他家在两条街区以外的东边，具体在哪儿可不知道。”
“好的，谢谢了！”Merlin悄悄顺走那张照片，和Arthur一起离开了。
Merlin说自己是老Thomas的表亲的侄子，一路上问了好多人，最后确定在一幢独立的小别墅前。邮箱上的名字写的是Thomas·Leodegrance。Merlin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在围栏上取了一些碎木，又蹲下捡了一些泥土。
“嗯……Arthur，我还需要Thomas的DNA。”
“为什么看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的车后备箱不是有一套备用西装？”
Merlin半强迫Arthur换上了白色衬衣和裤子，Arthur今天是踏着人字拖出门的，他还得光脚穿皮鞋。“等下回家不许嫌弃我的脚有味道！”Arthur威胁着Merlin，发誓要让他的小屁股开花。
“行了，快去吧，记得说点什么让他开门！”Merlin把Arthur推下车，自己猫在车里随时准备发动。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Arthur装成传教士上门布道，在Thomas开门后拔下他几根头发就跑。
Arthur捋了捋他的金发，深吸一口气，摁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后问：“谁啊？”
“先生，您相信上帝吗？他能起死回生，相信您也可以。”Arthur挤出笑脸，胳膊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就是个正直的传教士。只是他脚底出的汗已经走路都打滑了。
Thomas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立刻打开了门——酒保没有告诉他们，Thomas经过几次化疗，脑袋上已经没有头发了……
Arthur直接愣在原地，他回头看了一眼Merlin停车的方向，眼神里全是卧槽。车里的Merlin对他摆摆手，意思是全靠他自由发挥了，然后干脆玩起手机来。
“进来啊。”Thomas笑着，把Arthur邀请进去。
现在Arthur搞得十分被动，Thomas十分热情，或许或许热情了，他们坐下简单聊聊天，那老家伙竟然摸上了Arthur的大腿！
Arthur不着痕迹地推开，Thomas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厨房冲了一壶茶，还带来一盘小点心给Arthur吃。
Arthur哪敢掉以轻心，他都恶心得快吐了。好在Thomas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问Arthur，“请啊，不要客气。”
“不了，我……”Arthur看着Thomas放下的那个杯子，上面有他的DNA，“事实上，我喜欢在茶里加上牛奶。”
“好，我这就去拿些来。”Thomas笑着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出来后，沙发上哪儿还有Arthur的影子？顺便连他的碎花茶杯也不见了。
Arthur端着小茶杯飞一样地奔回车上，和Merlin两个像刚刚把银行洗劫一空准备跑路的罪犯一样，飞快地开车回到Gwaine的公寓去。
6.
哦，首先还要拐到Merlin的老公寓去，取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
现在是下午，本该是太阳正足的时候，天气却不知怎么暗淡下来，头顶翻滚起了乌云，带着阵阵闷雷声。
“需要我做什么么？”Gwaine揉了把脸，问Merlin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一杯清水，打火机，一口锅，还有给我一张白纸和黑色的笔，”Merlin一边说着，一边把背包里零碎的东西倒在地上。“还有，我需要Lancelot的血液”
“能用我的吗？”Gwaine直接撸起袖子，此时他手上要是有刀子，他肯定就已经割下去了。
“只能用Lance自己的。”Merlin又要来一个小碗，和Lancelot确定了眼神后，把他的特制的匕首放在蜡烛上正反烤了一会儿，然后尝试性地划破了Lancelot的手心。
Lancelot的眉毛立刻皱起来了，他的眼睛也得的死死的，Gwaine跪在他的身边，握紧了他的另一只手。“不用担心，Gwaine，”Lancelot虚弱地对他的爱人笑笑，“疼痛让我清醒。”
Merlin只取了半碗鲜血，他用手指沾着这碗血画了一个六芒星的魔法阵，然后在每一个角上都摆上一根白色的蜡烛，最后让Lancelot跪坐到魔法阵的中间去。
“Merlin……”Arthur突然问，“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Merlin在Arthur的耳边轻声说，“Lancelot可能会直接完成契约，当场死亡……我也会被魔法反噬……”
“你会怎么样？”
“变得和Lance一样，逐渐被人剥夺生命，直至死亡，”Merlin拍了拍Arthur的肩膀，又笑嘻嘻的说，“不过我干过很多次这种事了，轻车熟路，不会失败的。”
这番话并没有让Arthur感觉好一些，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出于好奇问的这话，现在就已经开始跟着Gwaine一起焦急发愁了。
Merlin首先在纸上写下一段咒文，丢进锅里烧掉，又把从Thomas那里找来的木屑，泥土和茶杯也扔进去，过了一会儿，锅里燃烧着的火焰变成了幽绿色。紧接着，Merlin把最开始递给Lancelot的纸条也扔了进去。
幽绿色的火光中好像有什么动作迸发出来，火星向外喷洒，绿色逐渐变回了橙红色。
Merlin的表情依旧没有放松下来，这一切还没结束呢。他对着火焰吹了一口气，这火焰立刻溢出铁锅，由Lancelot的血液画成的魔法阵突然燃烧起来，把他困在中间。
Merlin吟唱了一段咒文，几乎是马上的，被火焰包围的Lancelot痛苦地抽搐着，哀嚎着，好像他的身体正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Gwaine看不下去了，直接就要冲进去把Lance带出来。
“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Merlin不得不停止念咒，飞快地拦住Gwaine，阻止他踏入魔法阵，“这一切就快结束了！我保证他会没事的！”
Arthur牢牢地握着Gwaine的胳膊，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打扰Merlin。
火焰烧了一会儿，大概一分钟（Gwaine觉得有半个小时）之后，火焰渐渐熄灭了，里面的Lancelot趴在地上，脸上全是被火熏出来的灰烬。
“你可以进去了。”Merlin说完，Gwaine迅速冲到Lancelot身边，不停地摇晃他的肩膀。
“hey…Lance？”
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第一个就看到满面担心的Gwaine。
“帅哥，我在天堂吗？”Lancelot苍白地笑着，拍了拍Gwaine的脸，告诉他自己没事。
Merlin终于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刚刚用了太多能力，现在有点虚弱，腿一软，已经做好了摔一跤的准备了。谁知Merlin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Arthur把他接住了。“你还好吗？”Arthur不确定的问。
“好极了。”Merlin索性靠在Arthur的怀里，看到Lancelot站起来才放下心来。
“Lance，你感觉怎么样？”Merlin问。
“依旧困得要死，除此之外就还没什么了。”Lancelot向窗外看了两眼，确定已经看不到光球和奇怪的幻觉了。
“困是正常的，毕竟一夜没睡……这下你们可以安心睡觉了。”Merlin拒绝想象他们一夜没睡时都干了些什么。
“太好了，我也挺不住了。”Gwaine揽着Lancelot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一起走向浴室，他们两个都一身的灰烬，并且都困得要死。
Gwaine关上浴室的门前嚷嚷着，“你们俩，出去时记得关好门，Merlin！改天我们会好好地谢谢你，今天不行，今天绝对不行……”
流水声传来，Merlin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客厅——全是灰烬的地板，被熏得乌黑的天花板，还有东倒西歪的家具……是时候离开了！
“走吧Arthur，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来做？”
“叫中餐外卖吧，我可不想你的公寓也搞成这幅样子。”
“喂！我做饭哪有搞得这么混乱？”
“上次你非要给花生酱亲自炸小黄鱼的时候，”Merlin开始掰起手指算，“还有上周你心血来潮做草莓芝士蛋糕的时候。”
Arthur显然也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了，“那都是意外！”
直到两个人走出Gwaine的公寓，Arthur发动了汽车后，Merlin还在不停的说着。
“还有上上次你直接把铁罐头整个丢进微波炉加热——”
“闭嘴Merlin！”Arthur把手机塞给Merlin说，“我要菠萝鸡肉。”
车辆开远，夕阳正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