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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哲】绯事将真（图文）
01-18-2022 字数：3994 首发位置：微博 本文阅读量：次
一开始只是有一个警察设定的脑洞，然后画了莫名其妙的图，最后我脑袋空空
最后温馨日常的配文来自@AnYi安亦
这位姐子的文笔太厉害了5555我现在就特别想吃鸡蛋煎饼
绯事将真
*给含酱的配文。
*时间在2010年前后，互联网生态不同于今日。
*沙雕文不要细究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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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瀚值早班，七点不到就踏进单位大门。来前在街口买了两张鸡蛋煎饼饼，一个加辣一个加火腿肠，一个给自己一个给龚俊，兜里揣的棒棒糖给徒弟小孙。计划得井井有条，脚下是步步生风。
放眼望去，生活很美好，人民很幸福，整个四季庄派出所晨晖中洋溢着祥和的气息——当然那是民警小张眼里的滤镜。
滤镜持续到他迈过接待大厅门槛五秒钟后。小孙箭一样从内室弹了出来，笔直往张哲跟前一戳：“师父，你和龚师叔上了网了！”
张哲瀚按住小孩头顶，免得他刹不住车刘海戳进自己鼻孔里。再一打量，小孙满脸的不知所措，手里还攥着一只不知道经了几遭淘汰的旧手机，张哲瀚电光石火间提炼出三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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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跟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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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牵扯到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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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上了网——二十一世纪都过了头十年，那自然上的不能是捕鱼网。
他花了半秒钟时间为1和2的交融亢奋，继而开始困惑。
小孙解答了这种困惑，苦着个脸举起手机给他看。那上面是个本地小有名气的BBS论坛，包罗万象，从养生健体到情感交流都开了专属板块，而眼前的页面显示着一张他和龚俊的照片——他俩都在车里，龚俊开着车，颇为警惕地盯着摄像头的方向，而他本人则略微衣衫不整地靠在副驾驶座上，像是一句话说到了一半的模样，正好被捕捉了下来。
帖子主题是加粗高亮的黑体大字: “这年头男男情侣都这么帅吗！！！”
张哲瀚第一反应是，嗯没错就是这么帅，第二反应才是——等会儿？男男什么？什么情侣？？这说的是我和龚俊？？？
他一把夺过小孙的手机，一目十行扫了扫，发现帖子是两天前发的，已经跟了两百多楼，楼主用了几百字不大通顺的语句简单阐述了自己晚上四季街附近看到了一个高个长腿帅哥一个翘屁股帅哥，拉拉扯扯很黏糊的样子，上了同一辆车，自己实在没见过活的男同，忍不住拍了一张。底下立刻有人问具体细节，怎么拉扯，怎么黏糊，上了车以后干了什么，二十楼之后开始有回帖贴出一些隐秘的链接，评论乍一看都是些香艳词汇，但一则小孙的手机过于陈旧点不开，二则张哲瀚实在没那个心思转到那上面去——因为另一位当事人，四季庄派出所优秀民警小龚，也在此时哼着走调的周杰伦踏进了接待大厅的门。
龚俊满面春风地迎上了小孙的震惊迷茫：“哎哟我天，弟弟，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张哲瀚转过身，正赶上龚俊下一句:“不会是你爸你妈终于离婚了没告诉你吧？”
张哲瀚下意识用煎饼果子敲他：“别瞎说！”而年轻懵懂的小孙则有些迷茫，脱口而出：“哥啊，现在的场景更像是我爸我妈突然结婚了没有告诉我好嘛！”
但他们三个并没有来得及对这个诡异又尴尬的场面做出合理的反应，派出所就更加及时地发挥了它的功能——院门嘎吱一响，第一批有困难的四季庄人民来寻求帮助了。
他们这辖区倒是不大，但在老城区，人不多但热闹，每天都有各种鸡毛蒜皮的天大民情上门。实习民警小孙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了七旬老太出轨六十岁老公与四十岁健身教练纠缠不清的狗血大戏，几次三番在调解室哽住。到头来还是张哲瀚出面帮忙做的调解——他毕竟混了几年基层，多少见过些世面了。
事后他还拍着小孙的肩膀跟龚俊说，这个人啊，无论什么年纪，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稀奇的，只有不敢想，没有不敢做，所以和谐社会的建设才需要我们这些人添砖加瓦，怀着一份热情一份善心，将这些不和谐的因素统统梳理干净。小孙被师父的思想觉悟感动得热泪盈眶，而龚俊——龚俊那时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露一口大白牙嘿嘿笑着，说张老师，你真厉害，这么会说，哪天也给我上上课嘛。张哲瀚记得自己当时还给他哼哼两声笑，说我上课可是要收钱的，龚俊就耷拉两个眉毛拉长了嗓子嘟哝：啊——怎么还要钱呀——张老师你不厚道。再然后说了什么就记不清了，似乎他俩跳起来互相追着打闹了一番，也似乎就一起去吃什么东西了，捎上了弟弟一起。总之是非常平常的一日，没什么深刻的回忆，就像他们在这里的每一天。刨去那些大事小情，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似乎一直便是这样。似乎本应该就是这样。
然而再怎么见过世面张哲瀚也没想过还能有今天这么一遭——他给丢了猫来报案的阿姨登记时，还分神了一瞬想这事——什么玩意，他和龚俊怎么能被人认成情侣？那天他上了龚俊的车不假，因为他白天扭了手腕所以龚俊坚持要送他回家，他无法理解这个逻辑，也觉得龚俊有些大惊小怪，上车前他俩还为此斗了一番嘴，直到龚俊沉默下来，一副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样子，看得张哲瀚什么气都没了，这才上了车让他送。仅此而已，这怎么能激发那几百楼的夸张幻想？
他要陪阿姨去找猫，只来得及将煎饼果子丢给龚俊，龚俊乐嘿嘿接了，双手捧着煎饼笑：“谢谢哲瀚，哎呀，还加了火腿肠！”一旁拎着锦旗来慰问的年轻店主感慨你们同事感情真好，龚俊也就顺着话头接下去，昂首挺胸地说：“是啊，我们张老师特别好，每天都给我带早饭，嘿嘿！”
张哲瀚突然有点脸红，摆摆手说得了得了别显摆了，扶着阿姨出了门。
门里边，来送锦旗的姑娘看着两手空空的小孙，不免发癌:“怎么你没有早饭吗？”
小孙老老实实回答:“我在食堂吃，师父只给师叔带早饭的。”
送锦旗的姑娘啧啧叹道:“哎呀，小张警官偏心呀！”
龚俊立刻跳出来:“谁说的！哲瀚怎么会偏心呢？弟弟，下次我给你带早饭，我们大家一起吃，一起吃比较和谐！”
小孙两眼放光:“师叔，你真好！”
龚俊凑过去，拍拍小孙的肩膀，郑重其事道：“这事儿别告诉你师父，不然他就连我俩的一起买了。”
小孙想了想，问:“师叔，你是不舍得让师父花两份钱吗？其实我去食堂也是一样的。”
龚俊摇头:“不是不是，那当然不能让你在食堂吃，反正以后我给你带哈。”
锦旗姑娘来了又走，临走前又赞美了一番四季庄派出所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并且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评语:“多可爱的吉祥三宝啊！”
两条街外，正在爬树捉猫的张哲瀚打了个喷嚏。
猫很倔强，从消防管道溜到绿化带尽头，仿佛立志融入这个城市的市容建设工作。张哲瀚费了半天力气，终于从一棵百年老树的枝丫间将那猫祖宗请了下来，送回到王阿姨手里。王阿姨眼泪汪汪，一手抱猫一手拉着张哲瀚，挖了半本《读者》的话来夸奖小张警官爱岗敬业、不畏艰险，实在是个可人疼的好青年。好青年索性将阿姨一路送回家，王阿姨攥着他的手热情展开了夺命三问：多大年纪了？一月多少钱呀？有对象了吗？
张哲瀚答，二十九，刚够用，也……还没。
王阿姨顺藤摸瓜往下问:“那也该找了呀，想找个什么样的？”
张哲瀚打算拿出标准数衍模板:“漂亮的，可爱的，善良的，腿长的……”
然后，某个”高个长腿帅哥”以及那篇掺杂着秘密链接的论坛帖又浮现在他眼前，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王阿姨慈爱的注视下，张哲瀚落荒而逃。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已接近中午，龚俊正在指挥小孙往墙上挂锦旗。张哲瀚进门时龚俊在喊左边左边，张哲瀚看也没看就跟着喊，右边右边！小孙左右摇摆，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别听你师父的，他就瞎说！”龚俊气鼓鼓的，大手一挥，让小孙继续往左边挂，头却转向了张哲瀚这边，“你那个角度，根本就看不清好不好，在这里瞎——指——挥——”
张哲瀚当然知道这个角度看不清，他只是突然觉得这样逗龚俊很好玩。似乎每天都有这样的时刻，某个瞬间，某个气氛合宜的场合，他会想看龚俊露出那种被气到又无奈的表情，嘴角和眉梢都耷拉下来，眼里却含着笑没来得及收走。他早就发现自己有让慢吞吞好脾气的龚俊气结语塞的本领，自此便变本加厉地发掘这样的龚俊，即使每次都因为那样下垂的无辜眼眉心软。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没有哪天在这件事上例外。朴素的、单纯的快乐一旦成了习惯，就变为了一天不出现就想得慌的东西，比如洗澡时唱歌，吃饭要加辣，也比如上班逗龚俊。
张哲瀚看着他笑，不再捣乱，欣赏了一番新的锦旗。龚俊指挥完了，三两步走到张哲瀚跟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拂了拂:“你这里有树叶。”
“树叶算什么，没掉进下水沟就算不错的了！”张哲瀚开始讲述自己与猫祖宗的追击大战，龚俊很自然地凑近了些，又抬起手，给他整理弄乱的衣领，重新扣好上衣的纽扣，张哲瀚微微侧着脖子，好让他更方便动作。讲完了故事，扣子也重新扣好，龚俊就着这个姿势往他耳边低语:“好了，龚打造型师贴身服务。”耳边酥酥麻麻的，张哲瀚一时有些恍惚——而后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习惯这种恍惚，因为龚俊在他跟前常常就好似不记得如何好好说话，偏要歪过来蹭过去贴着他的脖颈低声私语，而他也觉得，他们好像就该如此似的。
小孙早已熟视无睹，挂完锦旗，收拾了桌椅，波澜不惊地开始探讨中午吃什么。
中午吃梅干菜炒肉加莴笋拌蘑菇，食堂师傅决定的，一个太咸一个太淡，小孙吃得脸都皱了，但张哲瀚还是趁其不备从龚俊碗里抢了两块肉，仿佛抢来的就是珍馐佳肴。被抢了的龚俊拿筷子跟他打了一架，又露出那副气鼓鼓而无可奈何的模样，眼里的神色倒好像是大师傅突然端上了一桌满汉全席一般。
吃饭的时间有限，张哲瀚满心想再问问小孙那个论坛帖是怎么回事，照片是怎么流传到网上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无所知的龚俊，又不是很想当着他的面提这事。小孙则有如失忆，话里话外恍若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至于另一位当事人龚俊，他反正嘴里都是大米饭，眼里都是张哲瀚——对他来说，这看起来就是个和往常一样的中午罢了。吃完饭还有更多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龚俊不着急。几年的基层历练已经养出了他的耐心，不仅体现于工作，也关于别的、某些更深切更重要的事情。
他看着张哲瀚起身去添饭的背影，嘴角眉梢都上扬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未实现但唾手可及的梦。
“师叔，”小孙忧心忡忡地发问，“那个帖子的事情，真不用找人去删了哇？”
龚俊颇为潇洒:“没事，等几天再说吧！”
有些事，再等几天，也快成真了吧？
（完）